9紀宅[第2頁/共4頁]

何娘子欲待要說“不敢痛飲還醉成如許，一身騷狐狸味兒返來了”，又想起丈夫已做了官，又是舉人出身，與昔日有所分歧，方忍了下來。又提及街坊要拜訪暖宅之事，紀主簿道：“這兩日怕不得閒，衙中同僚還未請哩，本日泰豐樓裡吃酒，想是他們都吃慣那邊，你取了錢來，去那邊訂幾桌酒菜，另有他們家眷也要一道。又有，大郎也要讀書，還要就教他們這裡有甚好先生、好書院哩。”

何娘子忍不住嘲道：“他們供你讀書，可不是為了著你辦事，你既醒了酒，我便當真與你說。你家原冇錢供你讀書，他們有錢又供了你，是恩典，你得還。現在你是官兒了，幫不幫得上忙是兩說，是要有個情意。隻你要記得，貪贓枉法事兒，你不準去做，或為了爬上去為他們撐腰就胡作非為，但是為你死去爹孃丟臉，阿家阿翁過世前要我盯著你，我可不敢忘。”

捧硯一去，就把程謙恭程福閃一處了，程福待這位姑爺也實在客氣，不疾不徐地把待會兒要做事情都與程謙說了：“小老兒且去看街坊好不好相處，返來便與主家說。大小是個官兒，若不好相處，須得早作籌算哩。”

程福一一說了：“這街上極是清淨了，除開府上與我仆人家，另有趙家、李家、王家、楊家、柳家，都是中等人家――比不得府上，比下倒是不足。”又分辯各家人丁，不過粗粗一提。

紀主簿換了衣衫，何娘子嘴巴閒得無聊，又提及街坊來。有談資無過於程家了：“隻可惜了他們家，原也有其中了舉小郎，竟於趕考路上病死了。又兩代冇兒子了，這一門子，可如何過好喲～好好女人，嫁不了門當戶對人，嘖嘖。”

紀主簿把臉一板：“女戶單丁，蓋天民之窮者也，古之王者首務恤此。豈可這般幸災樂禍？好好與人相處，那家太公既是秀才、又養過舉人兒子，想是有些不凡之處。我現在仕進，要重名聲，娘子也要細心纔是。”

一麵恭敬地說，一麵暗想，這紀家也算是有家世人了，家中娘子並不出來見人，還要隔道簾子，怕還不敷繁華，這城中再繁華一等人家，如縣令那邊，是斷不能讓這彆家男仆等閒見了女仆人。

程謙當真聽著，不時點點頭。

何娘子也就從一家那邊問另一家事兒，曉得程家是招贅婿，曉得趙家有個寡居老媽媽一類。肚裡一循環，隻覺程家辦事倒比旁人殷勤，連那邊采買都奉告了。程福還略提一句邇來縣令李略有苦衷，並不出來走動一類。

程老太公道：“這個安妥。叫程福去罷。”

程老太公道：“以一舉人，能謀到這處差使，自不是窮宦。隻是不知……”

當下一拱手：“下官初到，不敢躲懶，不然晚間可冇法刻薄吃這頓酒菜了。”

一語提示了程謙：“恰是，老丈稍等。”便喚小廝捧硯去回程老太公等人，再去取帖子。捧硯原名二狗，外頭買出去，程謙也懶得與他改名，還是程老太公感覺這名兒聽起來不雅相，給改了現馳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