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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莊亦清在沉默半響後,倒是歎了口氣,“看這模樣,皇上必是暗中查證好久,證據確實,才下旨抓人,皇上不是崇光帝,他不會賣農戶的麵子,便是我出麵,隻怕也……”
蔡娟掩麵,嚶嚶哭起來,“媳婦曉得給公爹添費事了,還請公爹試一試,畢竟是媳婦的爹,為人後代,又如何忍心看著本身的爹去送命……”
蔡公子立即安排技藝不錯的護院藉著夜色翻出去,直奔莊府報信。
“本官犯了何罪?”
一大片遊雲像海上浮起的鯨,緩緩擋住了彎月,六合間刹時變得暗沉,五步開外不見人影。已是後半夜,街頭巷尾空無一人,偶爾更夫的打梆聲從遠處傳來,模糊約約,聽得民氣裡發瘮。
無數火把燃起,將一座氣度的府邸圍得水泄不通,守門的小廝被驚醒,揉著眼睛翻開側門,頓時嚇得目瞪口呆,繼而“砰”的關上門,往府內疾走,大聲喊道,“老爺,老爺,門口來了好多官兵——”
單靖見人到齊了,從懷裡拿出一捲紙軸,緩緩翻開,馬上有兵士高舉火把立在他身後,單靖藉著火光,朗聲唸叨,“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外務大臣蔡銳自崇光年間任外務大臣以來,與皇商勾搭,以次充好,貪墨龐大,營私舞弊,買官賣官,且六年間,觸及八條性命,罪大惡極,理該當斬,欽此!”
蔡娟上前跪下,帶著哭腔道,“公爹,求您救救我爹。”
沉寂的後宅裡,他驚駭的喊聲如同炸在夜空的響雷,刹時讓全部府邸兵慌馬亂。有人點燈,有人大聲扣問,有人短促的奔馳,模糊另有孩童哭鬨的聲音,一片喧鬨中,有人厲聲喝道,“慌甚麼,都回房待著!”
看著兵士們呼呼喝喝,把房裡的人趕出來,蔡銳神采變了又變,他是外務大臣,又與農戶是姻親,連先頭的天子都要給他幾分薄麵,現在卻在大半夜被單靖帶人闖進府裡,將他的家人像趕牲口一樣攏到一處,隻感覺又怒又屈辱。
莊子磊道,“爹,要不進宮求求姑母和mm?或許皇上能顧及皇家名譽,對我丈人網開一麵。”
“有多少人?”
莊亦清望著桌上的燭火,半響也冇說話。
“這麼些年,農戶獨大,功高蓋主,崇光帝在的時候,顧及太後及皇後,不好脫手,但現下是廣平帝坐天下,他不消顧及任何人。”
“可老爺畢竟是太子的外公,皇上承諾十年還政,到當時,扶佐太子的不還得是農戶麼?”
莊夫人在大將軍的沉默裡,神采垂垂白成了一張紙。
小廝聽到他的聲音,像找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奔到他跟前,“老爺,外頭來了好多官兵……”
兩個兵士上前帶蔡銳,蔡夫人撲上去告饒,“不要帶走我家老爺,求求單大人,待明日早上……”
單靖抬抬下巴,“把人帶走,守住大門,任何人不得收支。”
“讓人從後院翻牆出去,如果順利,不出一刻鐘,農戶便會獲得動靜。”
俄然,長街那頭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像潮流普通,很快到了近處,隻聽有人低喝一聲,“燃燒!”
蔡銳聽到八條性命的時候,神采劇變,曉得單靖定是把握了鐵證,纔有備而來,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身後,蔡夫人駭得嚎哭起來,一時候,婦人們皆是掩麵而泣,孩童亦哭聲震天,蔡銳在這片哭聲中,木然的望著虛空,腦筋裡空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