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況[第1頁/共4頁]
“不知王爺另有何叮嚀。”王大夫故作平靜隧道。
晏蒼陵正在氣頭之上,聽得這聲更是暴躁,喘了幾下勉強沉住了氣,方硬生生地從喉裡憋出一句軟話:“仇人,莫喊了,我不會傷你。”
“唉。”眼看季拂心被安撫得止住呼喊,但仍用力往床裡鑽,晏蒼陵甚是無法,一口感喟繞著橫梁順著床頂,緩緩飄進了季拂心的耳裡――他顫了一顫,收縮的手腳漸漸伸展,彷彿收斂了懼意。
晏蒼陵湧到嘴邊的話怎生都續不下去了,尋了多年的仇人再次重遇,本該是結草銜環,以報恩德的歡樂場景,不想運氣玩弄,竟在北裡院那等肮臟之地再遇,而仇人亦身心交病。
伸直一團的季拂心,似覺得人已走儘,摸索地轉過身來,不想看到床邊的晏蒼陵,又嚇得尖叫了一聲,翻身縮回床內,抖得如若秋風落葉,苦楚無助。
“你們在何為!”晏蒼陵氣從心生,快步上前,欲將季拂心扶起,怎料季拂心一見著他,又是猖獗地嘶聲大呼,手肘撐著床不住後退,退至無可退時,他驚駭地翻身麵牆縮成一團,渾身顫栗不安。
季拂心的呼吸已悠遠綿長,早已安好睡熟。晏蒼陵拭去眼底淚花,緩緩站起,從懷中取出了一錠銀子,輕放於季拂心的枕邊:“仇人,這錠當年你摻雜在飯內贈送我的銀子,我一向將其放在身上,未曾用過,每當在摸爬滾打中意誌低沉時,我皆會將其取出,罷休裡漸漸地看。”
彷彿統統又回到了七年前,如那片薄弱而固執的葉片般,同統統困厄抵當,隻為了當年那一句“不墜青雲之誌”。
晏蒼陵眉峰緊蹙,看樂梓由神采不似作假,遂丟開他,轉而摸索地走了上前,悄悄一拍季拂心的肩頭,成果換來季拂心更大聲的尖叫。
“我待如何?”晏蒼陵嘲笑一聲,忽而將笑聲揚高,仰首哈哈大笑,笑到將近岔氣時突然止住,一雙眼萃著劇毒,“查!去奉告仲良,從品芳閣到仇人的身份,樣樣都給本王查清!需求多麼助力無需通報,儘管拿本王令牌辦事!”
季拂心張嘴就叫,急得晏蒼陵放大了聲吼,試圖讓季拂心聽清他的話。不想季拂心的叫聲更加淒厲,有如病篤的鴨子在搏命慘叫,撕心裂肺,讓聞者喪膽。
哐啷――
七年前,一人落魄無助,一人繁華繁華,七年後,他朝竄改,一人封侯拜相,一人流落塵凡。究竟這七年產生了何事,為何仇人毫無影蹤,又為何會落至如此地步!
晏蒼陵並未點頭,拿著一對沉思的眼眸溜著王大夫轉了一圈,又偷偷看向嘻嘻笑著的樂梓由,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他還未聽過有甚麼藥,既可讓人產生欲|望,又會令人生出幻覺――特彆是,這產生的幻覺會讓人感到驚駭。
樂梓由頷了個首,接過晏蒼陵丟來的令牌,拉著王大夫辭職。
他扯過床上的薄被,行動輕柔地給季拂心蓋上,站直身時,他寂然道:“野火燒過,野草尚能再生;風吹雨打,不折楊樹傲骨。正如您所說,本日之敗,不過是人生曆練一場,若您膽氣皆失,這平生便唯能做一廢人,行需人扶,食需人喂,畢生憑藉彆人,報仇之事皆是虛妄!當日我能重燃鬥誌,也望他日你亦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