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麟之趾[第3頁/共4頁]

秦始皇也是個極度重視效力的人，鑄個金人，修個宮殿都要求緩慢完工，偶然候他收回的聖旨禦史府未能及時抄完，天子便會雷霆大怒，讓詞訟吏們下崗，重新換一批。

“現在，臣想要連絡二者好壞，為陛下製作一種既能如帛布普通簡便，又比翰劄便宜的質料。上書篆字隸書，使陛下書同筆墨的理念，傳遍天下！”

李斯笑著搖點頭，又朝秦始皇一作揖：“總之，六國筆墨，形製極其混亂，少的如馬字，有二十多種寫法，多者竟有百餘種寫法，均難以辯白。”

看看擺佈的趙高、胡毋敬，秦國三大書法家，便湊齊了。

黑夫亦代為轉述道：“程邈覺得，陛下一天下後，非論是中心還是郡縣，政事更加繁多，圓轉的篆書謄寫太慢，已經不適應繁忙政務。而程邈所造隸書，以秦篆為基準，雜采各地秦吏的速記寫法，以方折筆代替圓轉篆書，雲陽獄吏試之，發明以篆書謄寫五百字的政令，要一刻半才氣寫完，但以隸書卻隻用一刻……”

黑夫死力想促進此事：“程邈有言，隸書者，篆之捷也。他並非重新造字，隻是略有點竄，字形比劃變動不大。再者，臣傳聞過一句話，叫禮以簡為上。秦自從商君變法以來，一向在精簡禮節，去除煩瑣，筆墨何嘗不能精簡？”

打贏了封建、郡縣之議後，李斯已經超出擺佈二相，成了帝國真正的宰輔。天子議定國策，很多時候都是直接找他來問對，君臣達成共鳴後，告訴一下丞相和禦史大夫罷了……

秦始皇也宣佈了召見三人的目標：“朕欲罷其不與秦文合者，從明歲正月始，官吏再無益用六國筆墨者，初犯罰俸，再犯罷官！”

本年也不例外，秦始皇的車駕才方纔駛入林光宮，讓胡亥等諸公子自行文娛，他便馬不斷蹄地調集了隨行的廷尉李斯、中車府令趙高、太史令胡毋敬三人。

又道：“三子書法高深，天下聞名，本日下去，便效仿周時《史籀篇》，將秦篆三千餘字去繁就簡，以朗朗上口之章句，書於翰劄之上。再作為範本，發三十六郡，使官吏、學室謄寫修習，必使秦字在諸郡推行，絕滅六國異字！”

黑夫差點冇吐血，這類字體後代還真有，不過他打的卻不是字體的主張，而是往謄寫的載體動心機……

“食古不化。”秦始皇對燕人最為輕視。

二人恭恭敬敬地請他在前，李斯也不客氣，微微一笑後，率先入殿。

甘泉山位於雲陽縣以北三十裡，因山有清泉而得名，此地即便是隆冬六月也仍然非常風涼，故秦在此建立了一處離宮，稱之為“林光宮”。

秦始皇穿戴一身烏黑的“袀玄”，負手立於殿中，他的腳下，是紅色的帛，帛上寫滿了很多筆墨，天子現在正盯著這些筆墨，沉默不語。

“朕當一天下法度衡，讓膠東的丈、尺、寸，與鹹陽分歧，讓會稽的鐘、石、鬥與巴蜀不異。”

“陛下，此乃程邈的自陳！”

最後，他指著那些齊字道：“齊國好儒，受鄒魯之風熏陶，齊魯筆墨都比較方剛正正，倒是與秦篆在形製上有幾分類似，但詳細到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