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若為自由故[第2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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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增卻點頭：“武信君有所不知，但即使有匈奴為盟，西河的楚魏趙聯軍，恐怕也難以再進一步。”

“若楚國不想再度滅亡，獨一的體例，便是乘黑夫安身鹹陽未穩，與匈奴聯手，共獵關中，匈奴取秦昭王長城以北，而關東諸侯奪河西、上郡、函穀關，使黑夫不能儘有關中天時，如此，方能保持均勢……”

“昔日晉悼公為諸夏盟主，其元帥中行偃約合諸侯伐秦，得九國，車三千乘，兵容十萬！然秦伯退守涇水，士大夫皆上陣備戰，並無讓步之意，而聯軍內部各懷異誌，並不同心。”

“兵者國之大事，詭道也，以勝為功，何必計算手腕！”

範增與項梁對視一眼，二人趕緊走出營帳，卻見內裡已變成了歡慶的陸地……

項梁體味這侄兒的脾氣，從小就倔，遂拉過項莊，讓項羽看看他堂弟被秦吏割掉的舌頭，訴說這些年在邊塞所受的痛苦，並上溯到項燕、項超雙雙戰死，讓項籍休要忘了起兵的目標：“為項氏複仇”！

項梁大斥項籍，就像當年司馬目夷痛罵宋襄公，但這混小子真不聽勸，固然麵有愧色，但還是對峙己見，讓人帶項梁下去歇息，他本身則披掛甲冑，率軍渡洛水西去了……

“秦廷已毀滅，黑夫成了楚國最大的仇敵，這一點，老朽天然明白。”

範增道：“冒充與黑夫和談，公開裡則使三國撤兵，回到關東後。乘著黑夫北禦匈奴之際，聯軍擊其南陽，將南郡與關中截為兩段，使其首尾不能應。若能如此，便可使策士鼓勵黑夫分離在江東、巴蜀的將尉僚屬，奉上王號，以使之插手諸侯……如此，方能保持天下均勢也。”

“我聽聞，黑夫已先取鹹陽，封宮室，嚴軍紀，婦女無所幸，財物無所取，收王離殘部，籠驪山之徒，這是為了安寧秦地民氣，以全取關中。”

當項籍意有所動後，項梁又提及昔日舊事：“三百年前，楚國曾與於越聯盟共擊吳國，越，蠻夷也，吳亦大蛇巨豚，先人卻隻讚令尹子期及楚惠王以夷攻夷，兵不血刃而撤除大敵，卻無人貶低。”

而項籍本身也手持長戟，上麵戳著一顆臉孔驚駭的頭顱，神采還固結在被項籍斬落的那一刻。

範增意味深長地說道：“胡亥的丞相，暗藏多年，助六國與黑夫亡秦的最大功臣，趙高！”

項梁道：“此計倒是不錯，但我那侄兒固執，如何肯與黑夫和談？而黑夫，又豈會肯承諾與聯軍和談？”

“且黑夫夙來長於攻心用計，如果他將楚國說成是與匈奴勾搭犯境關中，欲屠秦人，擄其後代財寶，則秦人必從之，為其運送糧秣，堵截我歸路！”

閉上眼，項梁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下相的家中，他趕在秦軍到來前，安葬亡父項燕之首後，回身掃視項氏後輩們。

項梁點頭：“那依範公之見，眼下該如何辦？”

項梁焦炙地說道：“現在巴蜀、南陽、南郡、江東儘在黑夫手中，若再得雍州，天下九州，已儘其半！六國卻四分五裂，若讓黑夫得了機遇喘氣，昔日秦掃六國那一幕，隻怕又要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