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若為自由故[第3頁/共4頁]

現在舊友相逢，項梁不由感慨萬千：

項梁道：“此計倒是不錯，但我那侄兒固執，如何肯與黑夫和談？而黑夫，又豈會肯承諾與聯軍和談？”

項梁一時駭怪，範增卻捋須而笑。

項梁體味這侄兒的脾氣，從小就倔，遂拉過項莊，讓項羽看看他堂弟被秦吏割掉的舌頭，訴說這些年在邊塞所受的痛苦，並上溯到項燕、項超雙雙戰死，讓項籍休要忘了起兵的目標：“為項氏複仇”！

……

就在這時候，外頭卻俄然來了個鬚髮斑白的老者，捧著印綬玉圭，笑著稱他“武信君”。

固然聯軍有河東尉趙成策應，但河東守是秦地人，回絕降楚，發門客親衛抵當，擔擱了一些光陰。再加上楚軍從陝縣渡河到河東，又跋涉數百裡去蒲阪，再渡一次河，雄師龐大，船隻卻有限，幾個來回折騰下來，好不輕易進入關中，黑夫那邊已一起靠著嘴炮攻取鹹陽了。

範增感喟道：“君可知春秋時，晉國中行偃伐秦乎？”

“趙國客卿蒯徹昨日來尋我，出了一計，是獨一可行，能騙得黑夫和談的體例，隻是我方還缺籌馬。並且，也少了一次讓黑夫曉得，聯軍不成小覷的勝利……”

而項籍本身也手持長戟，上麵戳著一顆臉孔驚駭的頭顱，神采還固結在被項籍斬落的那一刻。

項梁詰問去哪，項籍的持戟郎隻答說：“去重泉……”

範增卻點頭：“武信君有所不知，但即使有匈奴為盟，西河的楚魏趙聯軍，恐怕也難以再進一步。”

範增讓項梁稍安，對他表白態度：

學得萬人敵，自是為了報國仇家恨，項梁自此格外看重這個侄兒，費經心力庇護他，培養他。

範增與項梁對視一眼，二人趕緊走出營帳，卻見內裡已變成了歡慶的陸地……

可一晃眼十來年疇昔了，昔日的少年已羽翼飽滿，再不需求他這個季父指導，乃至皺著眉，用抉剔的目光對待九死平生返來的項梁，以為項梁的良苦用心，玷辱了這場複仇戰役的公理性……

範增舉起手中的印綬：“聽聞項君動靜後，楚王立即下達了封賜，爵名武信君……”

範增道：

項梁卻點頭，指著本身因為苦寒而凍掉的耳朵道：“項梁不過一身殘之人，苟延殘喘至今，項氏現在要靠我那侄兒來扛大梁了，我無功無德，更做出外聯匈奴的事，哪當得起這稱呼？”

“現在聯軍闊彆故鄉，兵馬罷蔽，將士思鄉。強弩之末不能穿縞，若一味在秦地與黑夫交兵，彼輩人眾而同仇敵愾，而我甲士寡且心不一，各顧厥後，如何禦敵？恐怕等不到匈奴南下，便已敗亡……”

“為何？”

他目光放在步隊後，那有一個佝僂著一隻手的麵色慘白男人，以及十多名穿著華貴，卻在楚人鹵莽推攮下瑟瑟顫栗的男男女女：

範增道：“冒充與黑夫和談，公開裡則使三國撤兵，回到關東後。乘著黑夫北禦匈奴之際，聯軍擊其南陽，將南郡與關中截為兩段，使其首尾不能應。若能如此，便可使策士鼓勵黑夫分離在江東、巴蜀的將尉僚屬，奉上王號，以使之插手諸侯……如此，方能保持天下均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