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人北人[第2頁/共3頁]

完顏婁室一杯下肚，倒也冇有設想中那麼難受，因點著筷子向漢官們讓道：“諸位請，不必客氣。”

後代提及此事時，老是痛罵秦檜，有一層倒是無人想到。

他負手而立，待漢官們到了，便伸手一讓，笑道：“諸位遠來辛苦，略備薄酒，為諸君洗塵，請！”

完顏婁室微微一笑，道：“是麼？”

“哦？哈哈，秦大人還當真是多愁善感。”

秦檜曉得對方奸猾刁滑，是女真人最難利用的高官，當下隻得又道：“前路艱钜，檜思而憂心，以是也有些冇胃口吧。”

完顏活女固然並不很明白父親的意義，卻也曉得這大抵是父親最後的囑托了，他隻覺麵前又酸又澀，想要答話，隻是喉頭湧動，不曉得說些甚麼是好。

完顏活女看的大急，曉得父親的病最忌喝酒，隻是不敢上前相勸。

他曉得不但是本身兒子，有很多女真貴戚都很不滿這一次的媾和讓地的決定。在心中歎一口氣，向完顏活女道：“讓出陝州等處，這是實。河南東京，也儘可還給他們。河東諸地，倒是寸土必爭。我兒不必在此久留，可速帶我麾下兵馬，前去太原去見撒離喝。他得了宗弼叮嚀，你去與他談談，就會明白。”

這會子他說的倒是漢話，語音純粹，語氣謙恭，那夥漢官先是一楞，然後亂紛繁答道：“這可太叨擾大人了，如何敢當。”

完顏婁室本身卻冇有甚麼胃口，筷子略點幾下，尋著一些平淡小菜吃了幾口。正思謀著要說話，倒是咳嗽上來，當下巨咳一陣，感覺喉頭間發甜，曉得不妙，趕緊轉頭，在嘴上按上毛巾，半響過後，方纔拿開。

他百思而不得其解，到底父親看中了他們甚麼。

漢官們一起北下，餐風飲露，勞苦之極，此時房內暖和如春，酒香肉香撲鼻，那裡還接受得住，當下大家將手中酒飲了，立即筷落如雨，再不斷歇。

雖是如此說，到底漢人端方大，大家終是揖讓一番，最後到底還是依了完顏婁室，非論官職，隻以春秋長幼坐定。

秦檜正在深思，見他動問，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趕緊笑道：“鄙人體質向來衰弱，連日馳驅累的狠了，反是冇了胃口。”

他又道：“媾和成否，乾係極大，為顯誠意，我們先退出陝州，讓出潼關，如果媾和成了，東京汴梁也償還你們。還請諸位到靖康天子處，多多申明我們的美意。”

完顏婁室也不及同他計算，又不住向諸人勸酒勸菜，卻俄然看到本身劈麵的秦檜麵帶憂色，隻顧喝酒，並不吃菜，貳心中一動，不由向他問道：“秦大人，如何不動筷子？”

見大家又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他微微一笑，又讓了大家幾杯，便自退出。

待酒過三巡，杯盤狼籍之際，完顏婁室又向諸人道：“秦大人的話我們女真人也很附和，兩邦交兵，死傷的都是百姓，何必來哉？現下送各位大人返國，隻盼能兩國停戰罷戰，我國償還貴國諸路城池，歸還當日被俘的親貴，大夥兒今後不再爭鬥，這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