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食・殺機[第3頁/共5頁]

“救了條命，彷彿……是積了點德。”沐夜垂眸，看著安靜的水麵，淡淡吐出一句。

七天下來，沐夜不斷唸的鼓起便問，可惜，一次都未將雲川難住。幾番來去，沐夜感覺有種被人偷了師的感受。

屋子裡煙霧騰起，沐夜烏黑的肌膚浸在水中，像一尊雪蓮，潔白無瑕。屋子裡燃著一支檀香，厚重的香氣被悶在屋內，香氣與霧氣相互滿盈、沉澱而後散開。

雲川笑著說不能白看，因而問沐夜要了紙墨，憑著影象將看過的不異或相仿藥效的藥草分類記錄下來。他不止字字句句寫的詳確，乃至連草藥的模樣也原本來本畫在了上麵。

沐夜屏息細諦聽著屋外的動靜，麵色一黯，另隻手彈滅了桌上的油燈。

雲川感覺滿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在號令著，像是在怒斥他昨晚以薄弱之身度過寒夜的罪過，胸前的肋骨和胛骨更是痛到麻痹，現在的雲川連呼吸都變得非常謹慎。

兩人間靜了好久，雲川幽幽又道：“此一彆，欠了女人如此多的恩典，這一世，也不知有冇有機遇酬謝了……”

“老沐家這死人院裡……這下熱烈了。”

“我活一日，都是我欠女人的，如何還得清……”

“又裂開了？”李老頭瞪著一雙牛眼。“昨夜蜜斯也在？之前還說規複的挺好，還說不出半月就要將人趕下山了，嘖嘖，怎的一夜全都崩開了呢？”

沐夜身子一怔，杏目凝著他，口中唸叨：“師父……”

沐夜喝一口水，回道：“等你能夠下地，就該分開卞園了……”

“這個也是沐家的？”青衣寒笑的目光看著那床上微微起伏的被子，話音剛落，便將手中的十根銀針朝著雲川的頭射去……

雲川緩緩抬起手，接過筷子，勉強提力叨起幾根菜葉放到嘴裡，還未嚼幾下，慘白的唇角一抬，直道：“香，糊香味。”

不消多時，雲川被重新包成了一個‘乾屍’，獨一的停頓是他臉上不再有繃帶包裹，沐夜隻在他眼上的疤痕上塗了薄薄的一層藥膏。

雲川不說話了，臉上的笑還在，隻是微微泛了抹苦澀，垂下頭，吃了口菜。

“乾糧遇水發脹，飽是飽，卻不易胃氣。”雲川說著，沐夜手中一停，抬開端回看著他，雲川含笑又道：“野菜糊香雖重了些，但對身材無益。”

蒲月初氣候轉暖，卞園靠近墳場，活人的時候亦是寂靜間無覺而逝。白日的時候卞園的前院裡陸連續續傳出敲打聲，八個下人各有各的忙。沐夜淩晨去墓園，晌午返來後就一頭悶在舊屋的藥草裡，偶然連飯也在那邊一同用了，至夜裡纔回寢屋。

沐夜和雲川相處的時候，偶有幾句閒談，除此以外，再無更多交換。

沐夜眸光忽閃不定，心中幾番風起雲湧，也不知兩人又肅立了多久，沐夜終將手中的食盤落在了李忠的手上，回身一縱，瞬時消逝於原地。

“蜜斯！”

沐夜回身，將他的那份飯菜端至床邊，將筷子遞給他：“糊鍋炒的，香是不成能了。”

“沐家派了人過來，因為快到……”沐夜話還未說完，一向跟在師父身上的目光一怔，目睹著師父抬手一翻，袖中暴露的一排銀針對準了雲川地點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