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迴鑾[第2頁/共4頁]

“是。老臣伸謝皇上。但臣覺得，忠於王事，恪失職守，便是最大的忠孝。何況犬子尚在青壯，未可貪享家門之樂，還是請皇上……”

貿易順差逆差之類的話，在二老聽來，如同天書普通，也不敢打斷，耐著性子等他說完，翁心存仍舊不斷唸的說道，“皇上所言極是，但臣覺得，國度正用款項，本該由我天朝自行籌劃，現在卻要求諸列夷之國，臣深覺得不當啊。”

清朝的政治架構和明朝分歧，朱元璋在洪武十三年罷相，實際上天子唯我獨尊，相權已經不複存在，而自內閣軌製創建，大學士為本色上的宰相，不但為商定俗成之事，並且通政使章章奏出納，可使王命不出國門，相權不但已經規複，乃至超出君權之上。

“皇上？”二老心中錯愕，滑身落地，跪了下來。

而天子如果為政見反麵，斥退內閣，必定激發連續串的狠惡動亂！比之當年軍機處全班出樞，還要激發外界的物議。以是，錯非是到了推車撞壁，無路可進的境地，天子是千萬不會考慮這一步棋的。

他想了想，還是得耐著性子給兩小我解釋，便在此時，身子一震，法輿停了下來，撩開窗邊的黃幔看看，已經到了內城，“今兒個就到這裡吧，有甚麼話，等過幾天，到乾清宮再說。”

“承蒙皇上垂念，京中諸事順利，統統都好。”

“這，老臣想，《荀子?大略篇》有雲：上重義則義克利，上厚利則利克義。自我皇上即位以來，府庫日足，國用漸豐，天朝百姓，感念威德，於朝廷各種惠民政令，萬方卞舞，額手相慶，幸喜生逢明君，一身之福以外，也是闔家的福分。”翁心存說，“而國債之議，請皇上恕老臣言語衝犯之罪，鐵路大工，當然利國惠民，但宜乎緩緩圖之，若行之操切，臣恐這利國之法，亦將變作各省胥吏，貪墨之門啊。”

“老奴也附議。”不等天子問道，倭仁在一邊也出言答奏了，“更有一節，主子驚聞，各國駐華公使，來往總署衙門之間，企圖采辦我天朝國債，此等開門揖盜，授人以柄之行，皇上，可千萬做不得啊？”

“翁徒弟、倭徒弟，朕巡幸五台山的時候，內閣決定奏到行在，……啊，不必請罪。朕固然偶然候會犯胡塗，但還冇有到為政體推行不暢，而見怪臣下的境地。”他輕笑著，彷彿在嘮家常，又彷彿在與內閣首輔的兩位大學士談及政事普通，讓人辯白不清，“便說這一次發行國債之事吧，你們兩小我是如何想的呢？”

在五台山禮佛畢事，禦駕一起不斷，入直隸固安縣，轉路回到北京，出京的時候還是七月中旬，回京已經是十月初了，天寒地凍當中，以大阿哥載澧、惇親王奕誴、恭親王奕等為首的留京辦事大臣迎到城外，遠遠的瞥見車如水、馬如龍的禦駕近了，世人跪倒接駕，“恭請皇上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