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迴鑾[第3頁/共4頁]

“是。量才器使之功，無過皇上。臣於刑部多年，雖無尺寸之功，但臣忠於皇上，忠於朝廷的一片癡心，唯天日可表。”

他想了想，還是得耐著性子給兩小我解釋，便在此時，身子一震，法輿停了下來，撩開窗邊的黃幔看看，已經到了內城，“今兒個就到這裡吧，有甚麼話，等過幾天，到乾清宮再說。”

趙光不曉得天子為甚麼在這個時候提及如許的事，但天子問及，不能不答，“臣覺得，法理公斷，首在衡平當然是刑臣行事圭臬，但也不好概而論之。”正如當年周祖培於他的評價普通，趙光可稱法理大師，但胸中裝了太多法規之條，為人就有點疏於靈動，一邊揣摩，一邊奏陳，“我天朝寵遇士子，福澤以報，故而，臣想，於那些有功於朝廷的，總要念在其人昔日辛苦的份上，網開一麵纔是的。”

“皇上體恤老臣，臣稍有民氣，有豈敢不儘為臣之孝？何況，皇上西幸晉省，千裡馳驅，觀風察吏，體念民情，若說辛苦，還是皇上更加辛苦，臣等這點小小勞動，實在是算不得甚麼的。”

天子深深的歎了口氣，一陣有力感湧上心頭。

“翁徒弟、倭徒弟，朕巡幸五台山的時候，內閣決定奏到行在，……啊，不必請罪。朕固然偶然候會犯胡塗，但還冇有到為政體推行不暢，而見怪臣下的境地。”他輕笑著，彷彿在嘮家常，又彷彿在與內閣首輔的兩位大學士談及政事普通，讓人辯白不清，“便說這一次發行國債之事吧，你們兩小我是如何想的呢？”

“這，老臣想，《荀子?大略篇》有雲：上重義則義克利，上厚利則利克義。自我皇上即位以來，府庫日足，國用漸豐，天朝百姓，感念威德，於朝廷各種惠民政令，萬方卞舞，額手相慶，幸喜生逢明君，一身之福以外，也是闔家的福分。”翁心存說，“而國債之議，請皇上恕老臣言語衝犯之罪，鐵路大工，當然利國惠民，但宜乎緩緩圖之，若行之操切，臣恐這利國之法，亦將變作各省胥吏，貪墨之門啊。”

第16節 迴鑾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朕聽了以後，深覺得然。若說朝廷勳貴，王公耆宿，犯了朝章法度，卻不能一視同仁，又將如何服儘天下籍籍眾口？你覺得呢？”

翁心存欲待再說，倭仁不留陳跡的行動一下，碰了碰他的膝蓋，白叟一愣，見機的挑選了閉嘴，“既然如此，老臣謝皇上恩情。”

“是，是，是。”趙光見麵有如搗蒜，忙不迭的承諾著，“臣必然謹慎摒擋，斷不使刑名一端，成為百姓攻訐……呃！”

在五台山禮佛畢事，禦駕一起不斷，入直隸固安縣，轉路回到北京，出京的時候還是七月中旬，回京已經是十月初了，天寒地凍當中，以大阿哥載澧、惇親王奕誴、恭親王奕等為首的留京辦事大臣迎到城外，遠遠的瞥見車如水、馬如龍的禦駕近了，世人跪倒接駕，“恭請皇上聖安。”

天子按捺不住的揚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個倭艮峰啊！如許的來由，虧你也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