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八股文章[第3頁/共4頁]

“……吾更綜當今之局勢而論之，重關函穀實擅鶉首之雄，百雉都城爭據，虎牢之險豈不以深溝高壘，覺得憑乎？而究之，西戎克霸，必俟蹇叔之同升，東道可通，猶賴國僑之善相。從可知，邊鄙之安要，不過股肱之力也。推之，虞不棄賢，何至軍成於假道；梁如恤眾，何至民潰於溝宮？”

“大人可曉得，本年會是幾位主考是甚麼人嗎？”陳孚恩在一邊問道。

“這話不對！”倭仁一句話給天子抓住把柄，心中好笑，“你如何能夠曉得，旁的人也和你一樣，為國不辭辛苦的？你又如何曉得，這些人‘亦應’和你一樣的？”

三月十八，三場考罷，回到肅順的府中，兩小我各自把所答策問之卷默記於紙上，請陳孚恩點評一二。而這一科最後一場的策問的題目是：是天時不如人和也。

“……使其億兆同心，則胥宇為王業所開，營宅亦盛朝所亟。誰謂人傑無待地靈乎？而至因而，則強大肆廢矣。”

“主子誠惶誠恐，伸謝皇恩！”肅順心中大喜，咚咚咚的撞了幾個響頭，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倭仁以大學士管部，對於天子這類隻顧一己吃苦，而將國度掄才大典拖延到來年停止的做法多有微詞，兩次想到禦前奏答，都給翁心存攔住了，“艮翁，這是何必？皇上的脾氣你也不是不曉得，擺佈也攔他不住，您怕又要為皇上怒斥一頓，既然皇上說來年，就改在來年吧？”

高心燮的一篇則是，“觀天時之難恃而人和其要矣：夫天時之克保，以人無反麵爾。不然天時亦可委去矣。謂非不如之明徵哉？今將謂土宇難恃而輿情可恃，是王畿不必據上遊，強藩不必爭天府乎？非也。蓋守此土者，人；棄此土者，亦人。惟人既輸其悃忱，斯土自歸其統馭；不然箕畢之脾氣有異，即關河之情勢無憑，而猶謂版圖之廣寬可勝黎庶之翕從也。”

以這類抵賴的邏輯和一點近乎賴皮的手腕，天子的西幸之舉，方得以成行。回京以後，天子專為此事，親身擬了一道上諭，頒行天下。粗心是說，天朝會試之舉，自世祖章天子起，已曆百年，當代易時移，朕深感士子心存報效之念，而疲於關山路遠之苦，秋闈之年，雲、貴、川、桂數省生員，每於六月啟行，八月到京；三場考罷，更有表情疲弱，返鄉之苦。因為如許的原因，天子決定，永久打消因故停止的秋闈恩科會試，並‘著為永例’。

倭仁當然聰明，但麵對天子的抵賴，還是不能置一詞了。若要持續下去，無疑要將能夠為天子選為恩科會試主考的官員一一傳到養心殿中，並一一回奏——如許的成果，殊為不堪。也是天子決然不能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