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師弟閒話[第1頁/共4頁]
“和珅其人聰敏非常,深知高廟暮年,深以巡幸為悔,遇事常常以消減影響為重。若真到了紙裡包不住火的地步,也隻求紙儘火熄,不再伸展。是故若無事便罷,便是有事,也隻以巧舌敷衍,令主上毋須憂懷是尚。”
“教員的話,請恕門生不明白。”
“……”穆彰阿正要說話,聽差來報:“老爺,晚餐已經籌辦好了,是不是請曾大人同用?”
曾國藩楞了一下,趕快答覆:“門生肖羊,本年四十歲了。”
“而和致齋,則分歧。其人上邀帝心,下攏群臣,除卻筆墨之役,高廟有‘此非汝所知’之語以外,便是修持密宗,也要與他共商,可稱密切到了極處。人言和珅貴後,內則卿貳,外則藩臬,拜門稱教員者甚多,其人又有籠絡士林一重人緣,乃得大用,殊不知,這滿是隻知其然之語”
曾國藩心中迷惑:穆彰阿非常愛才,也不大貪,隻是於朝政並無半分扶植,官方有聯:‘著著著,主子洪福;是是是,皇上聖明’以諷。如許說來的話,竟是未遇‘可與言’之人嗎?卻又置皇上於那邊?
曾國藩想了一下,他說:“但是教員感覺,藿公(這都是在說陳孚恩,他字少默,號紫藿)賄言買參,確有莽撞之處?”
“門生不敢,隻是,此中但是有何深意,還就教員示下。”
“滌生,你本年貴庚了?”
“教員如許說話,讓門生情何故堪?如果不是門生做事疏漏……”
遞上抄本,門下的聽差一邊把曾國藩讓進內堂,一邊去告訴老爺。很快的,穆彰阿一身便裝從後堂走出:“滌生,你來了?”
曾國藩端方了坐姿,非常正式的點頭:“就教員見教”
“我說兩小我你便曉得了。名臣者,劉延清是也(這是指劉統勳);重臣者,和致齋也(這是指和珅)。此二人皆為高廟撿拔而起,雖一以令終,一以賜帛,結局大不不異。然在高廟一朝,此二人皆得不敗。你可知其故?”
“示下二字卻不敢當,不過是有些老馬識途的經曆罷了。”穆彰阿輕捋短髯,慢吞吞的說道:“滌生,以你看來,在這朝堂之上,如果想長得帝心,可有終南之徑?”
說到品類之繁,或者比不上上方玉食,但是說到精美,卻過於天廚。這一天用來肴客的,便是鬆花江的白魚——這是平常人家有錢也買不到的珍羞。
終究,一袋水煙吸過,穆彰阿終究開口了:“滌生啊,少默被貶謫出京,老夫在公是軍機首輔;在私是他的座師,但是始終不進一言在皇上麵前緩頰,你可曉得是為甚麼嗎?”
不消曾國藩答覆,他本身就順勢說了下去:“劉延清便如你所說,想皇上所想,急萬民所急,故而雖是身為漢臣,卻極得高宗賞識,重用。神敏剛毅,畢生不失其正。計天下利,得萬世名固然是我輩為臣子之表率,卻不能於人靠近之感。”
笑過一陣,穆彰阿麵露回想之色,緩緩開口,他說:“丁亥年蒲月,老夫以工尚之資在軍機處學習行走。首輔曹文正公期我以重,以國事相輔相托,到明天,已經是二十三年了。當年曹文正公當年纏綿病榻,我過府看望,他對我說:‘與不成與言之人言,謂之講錯;與可與言之人不言,謂之失人。’多年來服膺在心,不敢有半晌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