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師弟閒話[第2頁/共4頁]
因為話題牽涉朝局,並且怕另有乾係到新君的語句,天然不能聘請陪客,隻是師弟兩個隔桌而坐,把酒閒談。
“來,我們坐下說話。”拉著他的手坐到幾案前,又叮嚀人取來一些進貢的生果,如海南的椰子,廣東的蜜柑,擺滿了一張大理石案幾,穆彰阿讓聽差取來水煙,曾國藩取過紙媒,為教員點上,後者咕嚕嚕、咕嚕嚕的吸了一袋水煙,那副神態,的確已經近乎落拓了。
他的話隻說到一半,就給穆彰阿打斷了:“如果照你之說,當是以名臣自誇,我所言的,倒是若想稱其為重臣之徒。名臣,重臣,一字之差,差之千裡”
穆彰阿冇有接他這個話題,持續環繞著剛纔名臣,重臣的論點闡發:“老夫和你說這些是想奉告你。身為臣子,心胸君父天然是分屬該當,不過若那邊身於朝堂當中,倒是大學問哩”
“而和致齋,則分歧。其人上邀帝心,下攏群臣,除卻筆墨之役,高廟有‘此非汝所知’之語以外,便是修持密宗,也要與他共商,可稱密切到了極處。人言和珅貴後,內則卿貳,外則藩臬,拜門稱教員者甚多,其人又有籠絡士林一重人緣,乃得大用,殊不知,這滿是隻知其然之語”
遞上抄本,門下的聽差一邊把曾國藩讓進內堂,一邊去告訴老爺。很快的,穆彰阿一身便裝從後堂走出:“滌生,你來了?”
穆彰阿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話鋒一轉,又說:“滌生,你方纔年屆不惑,將來還會有大用處,廟堂之上如何存身,你可要想好棄取之道啊”
曾國藩心中大不覺得然,向來代天舉賢,教養萬方,便是他的弘願願之一,如何教員會說如許的話?竟然讓本身‘固辭’?便是不提為君父分憂的意義在內裡,從他的本心,也是千萬不肯答允的。
和珅的事蹟曾國藩當然也曉得,穆彰阿的這番話也恰是他自讀書入仕以來心下慼慼的語論,誰曉得教員竟然將之評為‘隻知其然’之語,那不知的‘以是然’又是甚麼呢?
“嗯,門生覺得,當想皇上所想……”
隻是身為門生,不能月旦教員之行,當下保持沉默,覺得勸挽:“滌生啊,老夫久任衡文,人皆覺得弟子故吏浩繁,於朝堂之上已是不敗之境,殊不知天子一道聖旨,臣下便要昂首貼命。便是有再多的弟子,又有何用?以是,老夫勸說你,如果將來皇上有效你之處,於此等典試,鄉試,會試學政之差,需求固辭”
思前想後,揣摩了好一會兒教員的說話,曾國藩心下有些惴惴。身為臣子不能直言君上之非,隻是此等事體,也彷彿太超逾常理了吧?心中胡亂思慮著,隻聽穆彰阿問道:“滌生,我算了一下,從七月二十三謝恩折之事事發,到明天,整整是旬日之期,你可有甚麼感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