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阿其克庫勒[第1頁/共2頁]

惜春道：“如許說來，老太太做了觀音，你就是龍女了。”鴛鴦道：“那邊跟得上這個分兒?倒是除了老太太，彆的也伏侍不來，不曉得宿世甚麼緣分兒。”說著要走，叫小丫頭把小絹包翻開，拿出來道：“這素紙一紮是寫《心經》的。”又拿起一子兒藏香道：“這是叫寫經時點著寫的。”惜春都應了。

賈母道：“他冇有每天讀書麼?為甚麼對不上來?對不上來，就叫你儒大爺爺打他的嘴巴子，看他臊不臊!你也夠受了，不記得你老子在家時，一叫做詩做詞，唬的倒像個小鬼兒似的?這會子又說嘴了。那環兒小子更冇出息，求人替做了，就變著體例兒辦理人。這麼點子孩子就鬨鬼鬨神的也不害臊，趕大了還不知是個甚麼東西呢。”說的滿屋子人都笑了。

惜春聽了，點頭道：“彆的我做不來，若要寫經，我最信心的。你擱下，喝茶罷。”鴛鴦纔將那小包兒擱在桌上，同惜春坐下。彩屏倒了一鐘茶來。惜春笑問道：“你寫不寫？”

鴛鴦道：“女人又談笑話了。那幾年還好，這三四年來，女人還見我拿了拿筆兒麼？”惜春道：“這倒是有功德的。”鴛鴦道：“我也有一件事：向來伏侍老太太安息後，本身念上米佛，已經唸了三年多了。我把這個米收好，等老太太做功德的時候，我將他襯在裡頭供佛施食，也是我一點誠懇。”

卻說惜春正在那邊揣摩棋譜，忽聽院內有人叫彩屏，不是彆人，倒是鴛鴦的聲兒。彩屏出去，同著鴛鴦出去。那鴛鴦卻帶著一個小丫頭，提了一個小黃絹包兒。惜春笑問道：“甚麼事？”

賈母笑道：“你彆瞅著你老子不在家，你儘管調皮。”寶玉笑道：“我冇有調皮。”賈母道：“你冇調皮，不在學房裡讀書，為甚麼又弄這個東西呢？”寶玉道：“不是我本身弄的。前兒因師父叫環兒和蘭兒對對子，環兒對不來，我悄悄的奉告了他。他說了，師父喜好，誇了他兩句。他感激我的情，買了來貢獻我的。我纔拿了來貢獻老太太的。”

李紈聽了這話，卻也動心，隻是賈母已經悲傷，本身趕緊忍住淚，笑勸道：“這是老祖宗的餘德，我們托著老祖宗的福罷咧。隻要他應的了老祖宗的話，就是我們的造化了。老祖宗看著也喜好，如何倒傷起心來呢？”因又轉頭向寶玉道：“寶叔叔明兒彆這麼誇他，他多大孩子，曉得甚麼?你不過是珍惜他的意義，他那邊曉得。一來二去，眼大心肥，那邊還能夠有長進呢？”

惜春聽了，冷靜無語。因想：“妙玉固然乾淨，畢竟塵緣未斷。可惜我生在這類人家，不便削髮，我若出了家時，那有邪魔纏擾?一念不生，萬緣俱寂。”想到這裡，驀與神會，如有所得，便口占一偈雲：大造本無方，雲何是應住?既從空中來，應向空中去。

寶玉笑道：“實在是他作的，師父還誇他明兒必然有大出息呢。老太太不信，就打發人叫了他來親身嚐嚐，老太太就曉得了。”賈母道：“公然這麼著，我才喜好。我不過怕你扯謊。既是他做的，這孩子明兒大抵另有一點兒出息。”因看著李紈，又想起賈珠來，又說：“這也不枉你大哥哥死了，你大嫂子拉扯他一場。今後也替你大哥哥頂門壯戶。”說到這裡，不由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