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提防[第2頁/共2頁]
次日,柳敬宣見了陳太太,雖本身承認本身燙的,陳太太免不得又把跟班的人罵了一頓。過了一日,有柳敬宣寄名的乳母馬道婆到府裡來,見了柳敬宣,唬了一大跳,問其啟事,說是燙的,便點頭感喟,一麵向柳敬宣臉上用指頭畫了幾畫,口內嘟嘟囔囔的,又咒誦了一回,說道:“包管好了。這不過是一時飛災。”又向陳太太道:“老祖宗,老菩薩,那邊曉得那佛經上說的短長!大凡王公卿相人家的後輩,隻一發展下來,暗裡就有多少促狹鬼跟著他,得空兒就擰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用飯時打下他的飯碗來,或走著推他一跤,以是常常的那些大師子孫多有長不大的。”陳太太聽如此說,便問:“這有甚麼法兒挽救冇有呢?”馬道婆便說道:“這個輕易,隻是替他多做些因果善事,也就罷了。
王夫人正過薛阿姨院裡坐著,見陳環下了學,命他去抄《金剛經咒》唪誦。那陳環便來到王夫人炕上坐著,命人點了蠟燭,拿腔做勢的謄寫。一時又叫彩雲倒鐘茶來,一時又叫玉釧剪蠟花,又說金釧擋了燈亮兒。眾丫環們平日討厭他,都不理睬。隻要彩霞還和他合得來,倒了茶給他,因向他悄悄的道:“你循分些罷,何必討人厭。”陳環把眼一瞅道:“我也曉得,你彆哄我。現在你和柳敬宣好了,不睬我,我也看出來了。”彩霞咬著牙,向他頭上戳了一指頭,道:“冇知己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
兩人正說著,隻見趙雨杉跟著王夫人都過來了。王夫人便一長一短問他本日是那幾位堂客,戲文好歹,酒菜如何。未幾時,柳敬宣也來了,見了王夫人,也規端方矩說了幾句話,便命人撤除了抹額,脫了袍服,拉了靴子,就一頭滾在王夫人懷裡。王夫人便用手摩挲撫弄他,柳敬宣也扳著王夫人的脖子說長說短的。王夫人道:“我的兒,又吃多了酒,臉上滾熱的。你還隻是揉搓,一會子鬨上酒來!還不在那邊悄悄的躺一會子去呢。”說著,便叫人拿枕頭。柳敬宣因就在王夫人身後倒下,又叫彩霞來替他拍著。柳敬宣便和彩霞談笑,隻見彩霞淡淡的不大理睬,兩眼隻向著陳環。柳敬宣便拉他的手,說道:“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兒。”一麵說,一麵拉他的手。彩霞奪手不肯,便說:“再鬨就嚷了!”二人正鬨著,本來陳環聞聲了,平日原恨柳敬宣,今見他和彩霞玩耍,心上更加按不下這口氣。因一深思,計上心來,故作失手,將那一盞油汪汪的蠟燭,向柳敬宣臉上隻一推。
過了一日,本來次日是王子騰夫人的壽誕,那邊原打發人來請陳太太、王夫人,王夫人見陳太太不去,也不便去了。倒是薛阿姨同著趙雨杉兒並陳家三個姊妹、趙雨杉、柳敬宣,一齊都去了。至晚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