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囈語瘋言俗世樂[第1頁/共3頁]

莫憂回思昔日景象，兀自心驚膽顫，坐立不安，道：“我自知不是那人敵手，便想要告饒認輸，誰知....誰知那人是個瘋子，他底子不把我當人看，而將我視作獨特的蟲子、鳥類，野獸，乃至不是活物，不過是件希奇物件罷了。他先是....剖開我胸膛，細心檢察，又剝去我身上皮膚，最後砍掉我腦袋，撬開腦骨，終究將腦筋取了出來....”說到此處，驚駭的幾近喘不上氣來。

歸燕然怒道：“此人竟如此殘暴？他還算是人麼？”

終究有一日，他正在東海貝瑤島的一棵枯樹下靜坐，俄然有人對他說道：‘又有活乾了，你可要去會會那人？’我聞言大奇，那海島不過是海中一塊大礁石罷了，其他部分全沉在海底，而百裡以外滿是滾滾大海，那人是在哪兒對他說話的？莫非世上真有人能夠千裡傳音麼？”

莫憂苦笑道：“世上誰能殺得了他？不過他對我極其客氣，說話時非常慈愛，如同父母對嬰兒普通，諄諄教誨，噓寒問暖，但語氣卻空空蕩蕩，冇有半分豪情，彷彿他這麼說，不過是感覺風趣罷了。

莫憂道：“我化為珠子以後，如進入人體，能夠觀其所觀，聽其所聽，感其所感，更能夠暗中影響心智，把持舉止，潛移默化間，令那報酬我辦事。但那瘋子甚麼都曉得，又有體例將我關起來，我無可何如，隻能跟著他周遊各國，行走天下，就如許一向過了五十年，在這五十年內，那人清閒安閒，無所牽掛，活著上各地逗留，小住幾年，便飄但是去。五十年間，麵貌未曾有半點衰老。”

瘋子嚷道：‘你可知我是誰？來找你做甚麼？’

當時戈壁中風沙高文，遮天蔽日，瘋子指著那人喊道：‘俗念愚悲，虛情冒充，這等事，早該拋了，留著又有何意？’

那人道：‘不知。’

歸燕然道：“怎地惹來殺生之禍了？當時是甚麼朝代的事？又有甚麼武學妙手了？”說出此言，自發好笑，想本身這三人所說之事，當真是金書玉簡、奇談怪論，如有外人在旁聽著，定會將他們當作瘋子、騙子。可現在莫憂侃侃而談，餘人凝睇聆聽，竟對此堅信不疑，也毫不覺得奇。

歸燕然嘖嘖稱奇，問道：“公子，你當時功力技藝，比之現下，差了多少？”

莫憂搖了點頭，道：“我當時才明白過來，本來我這身材質，最奇特之處，不在於軀體，而在於腦筋。我腦中有一珠子，小如扁豆，鮮紅如血，堅固非常，隻要這顆珠子無損，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能轉世重生。仰仗這顆珠子，我固然身軀滅亡，但仍然活著。

莫憂又道：“我在山上住了十多天，等吸乾最後一名賊人鮮血時，俄然聽身後有一人說道：‘你這等吸血體質，我活了這麼多年，卻也從未見過。’

我嘲笑道：‘等你死時，天然便知。’遂躍上屋頂，一劍向他刺去，誰知他隻是稍稍動了脫手掌。不知怎地，我氣血翻湧，使不上勁兒。經脈全數堵塞，竟被他在眨眼間點上滿身穴位。”

瘋子在戈壁中歇息了半天，到風沙停歇，明月當空之時，他已經複原如常，傷處儘數病癒。他將那人腦袋拿在手上，起家而去，這般倉促奔行，又走了一天，來到一座山穀中，恰是空穀雪紛落，夜空色如墨。而在山穀下方，又一座極其清澈，透明見底的小湖，湖上連水煙都瞧不見。瘋子來到湖邊，將那人的頭顱拋了出來，手掌在湖邊攪動，口中唸唸有詞，神情凝重，似在儘力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