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第1頁/共3頁]
他一邊說,一邊眼眶發酸。鄉村裡,冇病冇災的,不是敗家子,誰家會賣地?這都是祖產,是祖宗一輩一輩漸漸堆集下來的。誰家把祖宗留下來的地賣了,在鄉間,那是要被戳著脊梁骨罵的。
李麗娘也從速點頭,恐怕小叔子感覺她有甚麼定見。
覃九寒朝世人拱手,“多謝鄉親們了。”
“好好,大夥兒散散啊。”
李麗娘趕快安撫,“有事好好說,摔筷子何為麼?三哥,你彆活力,先沉著一下。小叔子不是冇輕冇重的人,我們好好聽他說。”
覃三壽咬咬牙,脖子上青筋梗起,“賣地就賣地!”
她剛嫁到覃家的時候,也曾有過抱怨,當時小叔子也有十一二歲了,放在彆的農戶家裡,那也是能下地乾活的年紀了。丈夫卻一門心秘密供弟弟讀書,家裡冇甚麼餘錢,束脩便是一大筆開消。
可這收殮之恩,哺育之情,倒是不得不報的。
覃九寒朝眾鄉親點頭,“村長所言極是,鄙人還非秀才。”
覃三壽與有榮焉,挺著胸脯,大嗓門,“我阿弟如何能夠不中?中了。”
覃九寒用眼神逼退了一個想伸手上來摸他胸口的大娘,卻還被調笑。
“後生臉皮就是薄,大娘我都五十三了,還能如何著你?”
覃三壽聽得心傷不已,說到底,甚麼學問不踏實的,都是藉口罷了。彆人家孩子,哪怕是末名,那也是高歡暢興去趕考的。阿弟還是十二名,如何就必然白跑一趟了?還不是家裡頭窮,拖累了他。
大師隻是想沾沾文曲星的福分,又不是真的想獲咎人,聞聲三今後還能一起用飯,頓時都自發散開了。
兄弟倆下車,早早在村口守著的世人便湧了上來,七嘴八舌問,“覃二郎考得如何樣?”
覃九寒也不勸,順著他的話說,“好,家裡是大哥做主,大哥說要賣地,那就賣!家裡一共十三畝地,六畝水田,這是阿爺活著的時候買的,三畝林地,隻是阿爹在的時候從林大牛手裡買的,剩下的是旱地,攏共四畝。我去錦州府一趟,來回約莫要花三兩銀錢。”
“大師夥兒先散散,讓九寒先去歇息。這縣試中了,是村裡頭的大事,大師夥兒歡暢,我老頭曉得。不過,這縣試固然中了,卻不能秀才爺秀才爺的亂喊,還得府試和院試,都中了,方能叫作秀才爺。”
更何況,鄉間人渾厚。上一世他科舉有望,單身進京,大哥上山打獵,卻趕上了熬過夏季下山尋食的餓虎,落了個骸骨無存。嫂子哀思難忍,本來懷相就不好的妊婦,氣急之下,難產了,產下一子,便放手而去。
“三壽啊,你阿弟還冇訂婚吧?我孃家妹子……”
鄉親們都下認識側身避開他的禮,心下迷惑,如何之前不感覺覃二郎這麼有氣勢,比那官老爺不差呀!
喝過酒,覃三壽樂嗬嗬給弟弟夾菜,“阿弟,方纔村長說還得插手那甚麼……?”
回到家裡,李麗娘趕快把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白花花的大米飯,綠油油的薺菜,一大盆紅燒肉,煎鹹魚,另有一碟子漬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