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第2頁/共3頁]

此時是仲春上旬，東風拂麵，帶來縷縷溫涼。

可這收殮之恩，哺育之情，倒是不得不報的。

哪怕現在已經婆婆去了，他們伉儷倆還是心甘甘心供著弟弟讀書，一家人把力量往一塊兒使。

“哎呦，這可真是短長。咱村莊多久冇出過這麼短長的後生了。”

“大師夥兒先散散，讓九寒先去歇息。這縣試中了，是村裡頭的大事，大師夥兒歡暢，我老頭曉得。不過，這縣試固然中了，卻不能秀才爺秀才爺的亂喊，還得府試和院試，都中了，方能叫作秀才爺。”

覃三壽見這兩人吵起來了，趕緊喊，“各位鄉親，我阿弟剛考完試，請各位讓個路，讓他歸去歇息歇息。”

村長清了清嗓子，表示世人溫馨下來。村長是淩西村德高望重的白叟，世人也都聽他的，便都溫馨下來。

覃三壽還是活力，但總算沉著下來了。

“誒，”覃三壽笑著坐下，端起米酒就要敬阿弟酒，卻被覃九寒攔下了。

李麗娘趕快安撫，“有事好好說，摔筷子何為麼？三哥，你彆活力，先沉著一下。小叔子不是冇輕冇重的人，我們好好聽他說。”

覃三壽猛點頭，“對對對，府試。甚麼時候要去府裡測驗？你阿兄我，最遠也就去過浮山縣了。這錦州府，我是去都冇去過。不過，我聽縣裡去過錦州府的人說，那但是個好處所。”

恰好是在這府試裡出了事。

覃三壽與有榮焉，挺著胸脯，大嗓門，“我阿弟如何能夠不中？中了。”

過了一會兒，覃三壽纔回過神來，語氣焦心，“如何就不插手了？彆家孩子考不上都冒死找乾係去，咱家考上了，咋還不去了呢？”

喝過酒，覃三壽樂嗬嗬給弟弟夾菜，“阿弟，方纔村長說還得插手那甚麼……？”

“嗨，你此人！我妹子惹你了，麻子如何了？臉上長麻有的吃！”

覃九寒用眼神逼退了一個想伸手上來摸他胸口的大娘，卻還被調笑。

縣試過後，覃九寒就隨兄長一道回了淩西村。

就像林大牛，自個兒好吃懶做，賣地賣田，現在成了村裡最惹人厭的小地痞，誰家都瞧不上。

覃九寒朝世人拱手，“多謝鄉親們了。”

“好好，大夥兒散散啊。”

她剛嫁到覃家的時候，也曾有過抱怨，當時小叔子也有十一二歲了，放在彆的農戶家裡，那也是能下地乾活的年紀了。丈夫卻一門心秘密供弟弟讀書，家裡冇甚麼餘錢，束脩便是一大筆開消。

覃九寒坐在牛車上，抬頭迎著風，閉眼感受鄉間清爽的氛圍，看似閒適，腦海裡倒是百轉千回運營起來。

牛車晃閒逛悠在淩西村村口停下，牛“哞哞”一聲，打斷了覃九寒的思路。

李麗娘也從速點頭，恐怕小叔子感覺她有甚麼定見。

覃三壽咬咬牙，脖子上青筋梗起，“賣地就賣地！”

他一邊說，一邊眼眶發酸。鄉村裡，冇病冇災的，不是敗家子，誰家會賣地？這都是祖產，是祖宗一輩一輩漸漸堆集下來的。誰家把祖宗留下來的地賣了，在鄉間，那是要被戳著脊梁骨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