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軟飯的獨一份[第2頁/共3頁]
當然,甜兒也曉得,本身說的“楊家這個吃軟飯的”,實際上並不姓楊,而是姓孔,冇錯,恰是孔門賢人的阿誰孔字。
甜兒冇顧得上回柳心如的話。
誰又能想到,傳承賢人香火的孔家,會生出孔晟如許的一個孽子另類――不喜舞文弄墨,繼顯祖業弘揚儒學,反而熱中搏擊技藝,品性浪蕩,日日尋花問柳,混跡坊間,惹事生非。
大唐江山岌岌可危,毀滅彷彿指日可待。天下承平的日子久了,誰都經不起折騰、見不得戰役,連那些食朝廷俸祿的貴爵將相們都絕望透頂了,該降的降、該跑的跑,遑論是淺顯士民和販夫走狗了。
玫瑰坊的頭牌歌姬柳心如梳著淡妝,身著粉紅色薄薄的低胸襦裙,那矗立的酥胸之上,是一張清秀可兒的絕世容顏。她慵懶地靠在內室的雕欄上,瞭望著樓下那一彎碧綠色的河水,三兩條烏篷船搖擺而過,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柳心如幽幽一歎,有些心煩意亂地回回身,扭著纖腰若風撫柳,回閣去了。
甜兒的小麵龐上暴露一絲擔憂之色,她固然非常瞧不上這個每天來膠葛自家蜜斯的浪蕩子,但畢竟年紀小、心腸軟,怕他出甚麼事,稍稍躊躇一下,就孔殷火燎地衝下樓。
孔林與江南東道措置使楊奇是至好老友,兩家長輩暮年指腹為婚,結成了後代親家。可孔林大略千萬冇想到,自家兒子長成後會如此不堪。孔母在的時候,另有人管束,至前載孔母一病不起,孔晟也就聽任自流,天生了一棵呲牙咧嘴的歪脖子樹,看著就讓人膈應。
十裡長街的絕頂,是一道滄桑古樸的青石橋。橋下河水長流,清澈見底,繞城而過。
但柳心如打心眼裡卻不信賴安祿山那有奶就是娘有利不起早的胡兒能成事。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改朝換代不是頭一遭了,但安祿山絕對冇有這個氣運,鎮得住巍巍壯美的萬裡江山!
以是,柳心如內心猜想著,經此一變,即便馬嵬坡上冇有父子相殘,也必定是分道揚鑣。天子逃入蜀地,太子亨才北上靈武。那麼,在靈武即位稱帝的哪還會有彆人,必是太子亨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冇吭聲。
天子出逃大半年了,馬嵬坡之變,傾國紅顏楊貴妃被逼死,楊國忠一黨被儘數誅殺――固然傳到江南來的動靜已經拖了期走了樣變了調,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得出,把持和主導政變的必定是太子亨。
“我的天,莫非是安祿山那胡兒成了氣候,當真奪了大唐的萬裡國土?”
此人姓孔名晟,本來也是官宦後輩,與唐初大儒孔穎達同出一門,孔子的第36世孫。孔家可謂累世王謝,經學傳家,孔晟祖父孔安曾任戶部侍郎,孔晟父親孔林官至洛陽府長史,在其丁壯病逝後,移居江南的這一枝孔家旁係就完整式微了,家財散儘,難覺得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