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三夢魂[第1頁/共4頁]

開甚麼打趣，淩遠殤，你輸給我四十九盤棋，另有一個要求都冇兌現，就想如許賴掉，太冇有知己了。

玄石硯台在他膝前不到三寸處被摔得粉碎，飛濺出來的碎片劃傷了他的側臉，立即排泄血珠。且不說玄石堅毅非常，刀劈斧鑿也難竄改其毫厘形狀，竟被淩遠殤順手一擲便裂成碎片；就單說若這硯台略微失了準頭，隻怕他現在已被砸得腦漿迸裂，一命歸西。

夢中的內容隻剩下破裂的印象。高遠壯闊的樓閣顛覆，彷彿另有族中那不爭氣的貨品……其彆人，已記不清了。淩遠殤將手邊的殘酒抬首飲儘，烈酒入喉，五內如焚，炙烤的痛苦立即使他復甦過來。案上卷冊當中的數字，筆筆都是血淋淋的性命。

“方小流同窗,我想說……你們家的人,脾氣都這麼差嗎？”

“出去。”淩遠殤微微挑眉，卻未昂首。燭影隻是略略一晃，夜風中帶進一縷極淡的異香，輕不成聞。帳中的暗影處，旋即呈現一人昂首下跪的身影。

淩遠殤啊淩遠殤，你既能放下冥主的位置，便是早就將存亡置之度外，但即便到了這個境地，你心中始終固執的，又是甚麼？

“倒是冇想到，顧琰竟然中意這類範例。裝成這幅唯唯諾諾溫馴純良的模樣，想來是難堪你了。”

因民氣幽深，不成探也。豪傑聖賢能夠因為一念之差，成為百年之禍；等閒凡人也大有因為心胸一念，頻頻有令三界讚歎之舉。最為諷刺的是，不管天庭那位帝君多麼鄙視民氣之所想，以為天命定命纔是人類獨一應當遵守的聖旨，這浩大冥獄，卻又偏生以冥主一人之心念為支撐。故冥界的樣貌，皆是冥主情願閃現給彆人所見之樣貌；冥界之次序，亦不過是一民氣中之是非罷了。

這位君主天生神力且用兵如神，多少軍士都將他奉為真龍下凡。誰曉得私底下倒是喜怒無常，對其他部屬還好，唯獨這枚深埋在顧城越身邊的棋子，動輒冷眼苛責，若略微不順他的情意，親手懲罰也是經常的事。

他當時說的明顯是，隻要在顧琰身大將毒種下，便會把他脊梁上的七枚鎮骨長釘肅除，今後放他自在。現在竟然出爾反爾――顧琰本是天命君主，手刃龍首之罪孽，捱上萬道雷劫皆不敷抵！

“這纔是冥府真正的樣貌。”文曲一邊將顧城越和方澗流拖到一邊交給白大夫診治，一邊檢察四周的環境，那張吊兒郎當的笑容終究收了起來，微皺起眉頭的臉上此時滿是凝重：

連取三釘，那妖魔已然像被人抽了脊梁普通癱軟在地，眼神灰敗。淩遠殤將掌心三枚烏釘靠近他麵前，他的瞳孔驀地一縮，模糊現出金色的條帶來，倒是稍縱即逝。

淩遠殤挑了挑燈花，冷碧雙眸中映著火光跳動，將明未明。

“妖魔也談忠心？真是好笑。”淩遠殤十指交握，燈下背影垂垂顯出寂靜威武之相，那人一見，不由四肢蒲伏，盜汗涔涔。“這話恐怕是顧琰教你的罷？不過做了幾天凡人，便忘了本身的本分。就如你生來異臭難當，哪怕用多少珍奇特香，也隻能騙騙凡人，在我看來，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