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三夢魂[第2頁/共4頁]
文曲看著白大夫和李初陽正圍著方澗流和顧城越團團轉,硬是將前麵半句話嚥了下去冇有說:
但身為冥主的淩遠殤,內心固執的到底是甚麼,文曲心中也冇有半分掌控。
“已經疇昔一個多小時了,這個香到底有冇有效啊?這個處所已經越來越小了……”李初陽一邊給白大夫打動手,一邊盯著端坐在那隻龐大無朋的麒麟麵前的文曲,手中的一枝香已將要燃儘。
淩遠殤挑了挑燈花,冷碧雙眸中映著火光跳動,將明未明。
連取三釘,那妖魔已然像被人抽了脊梁普通癱軟在地,眼神灰敗。淩遠殤將掌心三枚烏釘靠近他麵前,他的瞳孔驀地一縮,模糊現出金色的條帶來,倒是稍縱即逝。
“這纔是冥府真正的樣貌。”文曲一邊將顧城越和方澗流拖到一邊交給白大夫診治,一邊檢察四周的環境,那張吊兒郎當的笑容終究收了起來,微皺起眉頭的臉上此時滿是凝重:
夢中的內容隻剩下破裂的印象。高遠壯闊的樓閣顛覆,彷彿另有族中那不爭氣的貨品……其彆人,已記不清了。淩遠殤將手邊的殘酒抬首飲儘,烈酒入喉,五內如焚,炙烤的痛苦立即使他復甦過來。案上卷冊當中的數字,筆筆都是血淋淋的性命。
這位君主天生神力且用兵如神,多少軍士都將他奉為真龍下凡。誰曉得私底下倒是喜怒無常,對其他部屬還好,唯獨這枚深埋在顧城越身邊的棋子,動輒冷眼苛責,若略微不順他的情意,親手懲罰也是經常的事。
淩遠殤手起鞭落,那人背上便是一道血痕,帶起皮肉,深可見骨。不過寥寥數鞭,那背上就像慘遭剮刑普通,模糊現出一道森森脊骨,其上竟有七枚烏黑釘頭,不知何物所成。淩遠殤丟下軟鞭,二指將他脊骨一壓一按,掌心一提,一枚烏釘竟從脊骨當中生生起出,寸許長的釘身之上,猶帶著鮮血和髓液。
因民氣幽深,不成探也。豪傑聖賢能夠因為一念之差,成為百年之禍;等閒凡人也大有因為心胸一念,頻頻有令三界讚歎之舉。最為諷刺的是,不管天庭那位帝君多麼鄙視民氣之所想,以為天命定命纔是人類獨一應當遵守的聖旨,這浩大冥獄,卻又偏生以冥主一人之心念為支撐。故冥界的樣貌,皆是冥主情願閃現給彆人所見之樣貌;冥界之次序,亦不過是一民氣中之是非罷了。
縛龍索屬陽,粗重樸直,能隨便竄改,一旦被縛,用儘法力也冇法逃脫;而離恨絲卻全然相反,看似柔弱非常,實則無堅不摧,哪怕天雷敲擊也冇法毀損分毫。
“出去。”淩遠殤微微挑眉,卻未昂首。燭影隻是略略一晃,夜風中帶進一縷極淡的異香,輕不成聞。帳中的暗影處,旋即呈現一人昂首下跪的身影。
枕邊劍未入鞘,本身一身戎裝,桌上軍報火漆未拆,本身夜批軍務,竟然就這麼和衣睡了。
說來好笑,人之以是想要成仙,除了害怕生老病死以外,最為驚駭的,實在是民氣。
淩遠殤啊淩遠殤,你既能放下冥主的位置,便是早就將存亡置之度外,但即便到了這個境地,你心中始終固執的,又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