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隱情(下)[第1頁/共2頁]
輪到武陵郡夫人露犯錯愕之色。她驚奇又惶恐,忙將我扶住:“妾不敢,皇後折煞妾了!”
我起家走到她麵前,將她攙起來:“夫人請起。”
我拉過她的手,持續道:“夫人放心,本宮亦自幼受教,深知在其位謀其政之理。本宮雖與宋國夫人有過不快,可絕無挾私抨擊之心。夫報酬本宮做事,亦儘管碎務。至於朝中的文武之爭,本宮亦將極力彌合。隻是本宮畢竟新入宮,知事陋劣,唯有夫人這般深明大義之人幫手提點,方可使內宮安寧,諸事順利。夫人,本宮情意言儘於此,未知夫人可否三思,留在本宮身邊?”
我也不繞彎子,道:“既是如此,夫人受命,亦眾望所歸。”
她神采不定,好一會,終究慎重向我一禮:“妾服從。”
說罷,她又要施禮,我伸出雙手,再度將她攙住。
“你怎返來了?”我訝然問道。
這日,我和武陵郡夫人談了好久,留她在宮頂用膳,直到太陽西斜,才讓她分開。
我看著武陵郡夫人,心中有些驚奇。
這話,讓武陵郡夫人有了動容之色。
看著她,我暴露了笑意。
我看著她,略一思考,淺笑道:“夫人多慮了。現在六宮空虛,內宮當中,唯本宮一人。外命婦牽涉之事,亦不過些平常碎務,與外朝無涉,何來爭端?”說著,我話鋒一轉,道,“若本宮未曾記錯,夫人家中有三子一女,可對?”
“何言醉心權謀?”我說。
自幼,我見慣了宮中朝中的爾虞我詐,上官家垮台以後,我更是見慣了人間冷暖,早不信賴甚麼這天底下有甚麼不圖私利的人,更不信賴有那甚麼高潔的純臣。
不過不測歸不測,我的心中倒是鬆了口氣。
他瞥我一眼,持續在一本摺子上奮筆疾書,邊寫邊道:“我在隆政殿等了好久也不見你來,便乾脆帶著摺子過來。隻是不料,你比我還忙。”
武陵郡夫人道:“可如此一來,朝中必是要為此事而起爭論。先夫當年起兵跟隨上皇,乃至不吝性命,乃是悔恨紛爭,堅信上皇纔是那能夠安定天下之人。妾與先夫誌同道合,故也跟隨擺佈,不吝在營中燒火做飯,儘微薄之力。現在,天下初定,恰是民氣機齊之時,卻要為那爭名逐利之事壞了朝堂和藹。此事,彆人願做,妾倒是不肯的。現在太上皇後成心拔擢,賞識之恩,妾感激涕零。但上任以後,必是要為皇後做一番除舊迎新之事。好處牽涉震驚,隻消有人稍一鼓勵,那文武之爭便不免複興。如此,又與當年何異?還請皇後明鑒。”
我說:“夫人所言的朝中爭端,本宮在大婚之前,便已有耳聞。上皇用事,不過三年,每日辛苦,所求者,乃是天下安穩,政通人和。朝中文武反麵,不但是夫人的忌諱,也是本宮的忌諱,更是上皇的忌諱。本宮新用事,舊製倒黴,自當改革,故將這原有的外命婦人事更迭。此中重中之重,便是那命婦之首的人選,最當甚重的,亦在於此。若識人不明,任用那妄圖私慾之人,必是要招致是非,生出禍端。本宮雖與夫人見過一次,卻未敢輕信,故而方纔出言摸索,隻為看清夫人本心。獲咎之處,還請夫人包涵,莫往內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