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忠奸（上）[第1頁/共2頁]

我曉得我的判定不會錯。父親對韓之孝的評價，除了說他才氣出眾以外，還說他有一股狠勁。認準的事，不達目標決不罷休。

昨夜裡，她睡得沉，我出去她也冇發覺。等我返來，她曉得了以後，非常活力，怪我不帶她去。可骨力南來議事之時，她又還是巴巴湊過來，不肯走開。

他向我伏拜一禮，道：“這兩年，鄙人家書斷絕，無從曉得家人動靜。謝娘子奉告。”

如此，便是他態度有了鬆動，我心頭微微鬆口氣。

“三國袁紹。”我說。

韓之孝似頗是痛苦，閉了閉眼睛，複又展開。

“我得知先生曾勸諫戎王故招致戎王不滿以後，曾想起了袁紹的謀士田豐。”我說，“當年，袁紹要攻曹操，田豐勸諫，說此戰必敗。袁紹大怒，將田豐投入獄中，說待得勝返來再將他殺了。那場大戰，袁紹公然是慘敗。獄卒來恭喜田豐，說統統既然都被田豐言中，那麼袁紹返來，定會放了他。田豐卻說，吾命休矣。公然，袁紹返來以後，就將田豐殺了。戎王的脾氣，與袁紹近似；先生的處境，亦與田豐如出一轍。戎王如果大勝，返來不過嘲笑先生笨拙，卻並不會與先生隔閡。但他敗了，先生的話，就成了那招致倒黴的讖言，他無人可怪，隻能來怪先生。所幸戎王還是那識才之人，仍將先生重用。但嫌隙已生，先生亦有力挽回。”

至於乞力咄之類諸部首級或骨力南如許的宗室王子，在戎王眼裡向來都是衡量的東西，或拉或打或捧或殺，不過取決於統治之需。

“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受了些連累。”我說，“據我所知，先生的父母和老婆皆身材安康。隻是先生的獨子韓禎，身材卻不大好。他的文采一貫出眾，當年小小年紀就得我父親獎飾。可他本年去招考，卻落了榜。”

像對骨力南那樣明強的事，他做過不止一回。而韓之孝這等在王庭當中受重用的外人，於他而言更是像眼中釘一樣。

我冇答話。

“那是戎王新繼位，並無很多堪用之人。他雖驕橫，卻仍有惜才之心。這兩年，他對諸部恩威並施，穩定局麵。我看那些戰略，很有當年先生與父親議論方略時的手筆，莫非不是麼？”

“此事，不必娘子思慮。”他低低道，“本日，是鄙人冒昧。隻盼娘子安然回朝。”

我不待他接話，持續道：“若我未曾想錯，當年先生向戎王勸諫以後，戎王就已經對先生有了不滿。特彆戎王南下，在太上皇手上敗了一遭以後，對先生更是生出了嫌隙來。”

說罷，我看著他：“先生，我說的對麼？”

“王子有何設法？”我問。

所謂能臣，自是才氣出眾之人，治國理政很有一套。戎王算是個善用人的君主，故而就算對韓之孝有所不滿，也仍可留用身邊。

戎王身邊的人，大略可分作兩類。

“此人千方百計要將韓之孝弄下來。”骨力南道，“這兩年但是做了很多事。”

韓之孝一愣，唇邊暴露一絲苦笑，卻仍舊冇有說話。

韓之孝冷著臉道：“戎王這些年，將鄙人視若親信，一向留在身邊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