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長疤（上）[第2頁/共2頁]

心中一沉。

關上門以後，我看著他，道：“說吧，這鞭傷那裡來的，何時受的。”

明玉嗑著瓜子兩眼放光跟我說的話，似浮在耳邊。

我曉得，他是個親王。能在他身上用鞭刑的，隻要……

走出去的時候，店東人將他打量打量，嘖嘖獎飾：“這衣裳小人屯了好久也賣不出去，幸虧本日於得了郎君。郎君這身量失實了得，又高又結實，嘖嘖……”

“你要我就在這裡說麼？”他低低道，“外頭另有人等著。”

“自是疇前交戰留下的。”他說。

呼吸微微窒住。

那背上，幾道長疤從肩上貫穿到腰下，固然已經癒合了，但仍舊觸目驚心。再細心看，另有更淺的，隻是規複得好一些，與四周膚色有彆，泛著白。

醫館裡，已經不似淩晨那般繁忙。阿善在看藥鋪，阿成跟在李郎中病舍裡給人看病。我們不擾他，徑直去了後院。

“是先帝，”我的心砰砰撞著，“還是……”

我愣住。

幸虧，方纔合適。

我冇心機多話，讓他再取一身一樣尺寸的，連著我的衣裳一起包了，回醫館去。

這衣裳穿得實在草率，衣衿邊上兩根繫帶，一裡一外，他隻繫了內裡的。他的背很寬，我伸開手伸到前麵去的時候，就像要摟著他一樣。

“我更未曾想到。第二日，杜先生就下了獄。自那以後，我便與他天人永隔。”

固然我曉得他現在的身形比疇前長開了很多，可遠觀是一回事，近看又是一回事。

我躊躇半晌，隻得持續將他的衣裳清算好，繫上衣帶。

我自是記得，微微點頭。

“好幾年前了。”他說，“當年離京就國之前。”

“厥後呢？”我問。

以是，他入了宮學。

他喝一口水，道：“我母親歸天前，就已經經常擔憂先帝不知何時會要了我的性命，鬱鬱寡歡。為此，她將我父皇留在她那邊的一根馬鞭交給了杜先生，求他務必將我好好教誨，若我不聽教誨或做出任何危及本身之事，都可用此鞭獎懲，讓我服膺。杜先生一貫珍惜我，冇有懲罰過我，更冇有效過這鞭子。”

我旋即在他劈麵坐下。

“杜先生讓我與你斷了，我承諾下來，但我並未遵循。”他說，“當時，我想著隻要機會到了，我們結婚，杜先生還是會接管。可前麵的局勢，並不快意。一天夜裡，杜先生俄然來到王府裡。他問我，是不是還未曾與你斷了。我未曾推測，他對你父親深惡痛絕，不管我如何解釋，也要我馬上與你斷了。也是那一次，他將我母親的鞭子取來，狠狠抽了我。”

——你說，他那衣服底下是甚麼模樣？

“你冇跟我說過他也曉得這事。”我問，“是在我父親查到之前，還是以後？”

我讓他背過身，不過是為了不去看他敞開衣裳的模樣，冇想到，顧此失彼。

我的手愣住，倏而想起他說過，本身之前受過彆的傷。獵奇之下，我瞥了瞥他的後腦勺，將裡衣的布料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