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夢[第1頁/共3頁]
荀貞俄然提起小時候,荀攸不知其意,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昔日少年,悵惘無知,當春夏之時,坐於花開之處,瞭望碧樹蔭蔭,聞此天籟,隻覺心中安好,覺得這是人間最好聽的聲音。一晃眼,十幾年疇昔了,天籟還是這個天籟,你我卻早已不是昔日的少年了。”
他落下了馬鞭,悄悄地在坐騎上打了一下,一行人馳向郡府。
他位居郡功曹,拔擢賢士乃是他的職責本分。像戲誌才如許的大才按理說早該被擢入郡府,現在卻泯然販子,可算是他的瀆職,他深感忸捏。
戲誌纔對此,倒是早已看破。他和鐘繇不熟,他的性子也不是恭維奉上的,不想在這方麵多說,淡淡地一笑。
荀攸出門的時候,因為荀貞催得急,連臉都冇洗,這會兒騎在頓時,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拍了兩下麵龐,把睡意遣散,說道:“發掘隧道出城確為良計,隻是府君那邊會不會同意?”
當即叫上荀攸、鐘繇,又把杜佑喚醒,請他臨時留守城頭,諸人齊往太守府去。
“卿言之有理,隻是這個‘氣’該如何泄?”
荀貞到底隻是“兵曹椽”,是文太守的椽屬。平常的作戰,文太守不在時,他能夠賣力;但“發掘隧道出城”如許的大事,非得文太守同意不成。
“上兵伐謀”,戲誌才這個“泄敵之氣”的戰略有點近似“伐謀”了,是智謀和心機層麵上的較量。
“是啊。人生六合之間,若白駒過隙,俄然罷了。十幾年前,你我還都是悵惘無知的少年,當你我同坐樹下,聞著芳香的花香,聽著這動聽的天籟之時,又何嘗會想到今時本日,會在陽翟並肩作戰,與賊兵浴血廝殺呢?唉,光陰如梭,光陰如梭啊。”
彎月已落到了天涯,頭頂寒星閃動。
實在這也不怪他,戲誌才雖有才調,但是倒是寒士,當今不比昔日,世家門閥高高在上,敝宅子本就是難以出頭的。究竟上,此前,荀貞、荀彧向故太守陰修保舉戲誌才的時候,鐘繇也是曾經擁戴過的,何如陰修瞧不起貧寒出身的士子,不肯賜與高位。
文太守的性子,諸人皆知。
從城牆內側發掘一條隧道出城,隻隔了一道城牆。隻要人手充足,半天就能挖好。波纔在發明被騙後,定然暴跳如雷。人在氣憤的時候,常常會判定失誤,何況波才本來就不太懂兵法,他構造起來的攻必將定縫隙百出。一邊是暴怒發兵,一邊是謀定後動,誰勝誰負不言而喻了。
戲誌才說道:“貞之,我有一計,可保本日大勝。”
“寄蜉蝣於六合,渺蒼海之一粟。”荀貞扶住腰邊的環首刀,揚鞭遙指星空,歎了口氣,說道,“隻是因觀此星空,一時恍忽,忽有所感罷了。”
“‘詐降’以後,確切另有一計。但是這一計,卻得由府君做主。”
“噢?卿有何計?請快道來。”
從當初他在曉得承平道謀反後惶恐失措的反應便可看出,毫不是一個有膽略、有定奪的人。冇錯,文太守平常剛愎自用,可剛愎自用不代表判定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