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夢[第2頁/共3頁]
“是啊。人生六合之間,若白駒過隙,俄然罷了。十幾年前,你我還都是悵惘無知的少年,當你我同坐樹下,聞著芳香的花香,聽著這動聽的天籟之時,又何嘗會想到今時本日,會在陽翟並肩作戰,與賊兵浴血廝殺呢?唉,光陰如梭,光陰如梭啊。”
守城五六天,一步未下城頭,一肩擔當城中數萬軍民的安危,荀貞不是鐵打的人,已經身心怠倦。本來為守住城池已經怠倦,再想想文太守能夠還會反對戲誌才的戰略,還要壓服他,更覺怠倦。他不是穿越來的倒也罷了,他又是穿越來的,在這個怠倦的時候,即便再有壯誌大誌,也不免會有人生如夢之感。莊周夢蝶,究竟是莊周在夢中,還是蝶在夢中呢?
荀攸出門的時候,因為荀貞催得急,連臉都冇洗,這會兒騎在頓時,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拍了兩下麵龐,把睡意遣散,說道:“發掘隧道出城確為良計,隻是府君那邊會不會同意?”
他位居郡功曹,拔擢賢士乃是他的職責本分。像戲誌才如許的大才按理說早該被擢入郡府,現在卻泯然販子,可算是他的瀆職,他深感忸捏。
“挖一條隧道出城!”
他落下了馬鞭,悄悄地在坐騎上打了一下,一行人馳向郡府。
荀貞嗬了嗬手,指著道邊的樹木,笑與荀攸說道:“公達,我記得你我少年時,你是最喜好聽這風吹樹響之聲了,還曾問過吾仲兄,這是否天籟之聲。徹夜又聞天籟,可有彆樣感到啊?”
“‘詐降’以後,確切另有一計。但是這一計,卻得由府君做主。”
“很簡樸,兩個字:‘詐降’。”
“挖隧道?”
荀貞深思半晌,感覺有事理。
戲誌纔對此,倒是早已看破。他和鐘繇不熟,他的性子也不是恭維奉上的,不想在這方麵多說,淡淡地一笑。
戲誌才笑道:“貞之,為何突發感慨?”
“對。就像我們剛纔闡發的,本日一戰應是我城與賊兵的最後一戰,換而言之,這也是波才為他同產弟報仇的最後一次機遇。波才必會為此做萬全之籌辦,會把賊兵的士氣鼓勵到最高。等他把賊兵的士氣鼓勵起來後,我城卻俄然說要‘投降’。就比如一個攥緊的拳頭,在它籌辦伸出去之時,卻俄然冇有了打擊的工具。賊兵之氣,天然泄矣。”
彎月已落到了天涯,頭頂寒星閃動。
這也是為甚麼在彆的少年活潑好動的時候,他卻喜好坐在樹下,聽風吹樹響。這也是為甚麼他在回想這段少年舊事時會說:“聞此天籟,隻覺心中安好”。
荀貞到底隻是“兵曹椽”,是文太守的椽屬。平常的作戰,文太守不在時,他能夠賣力;但“發掘隧道出城”如許的大事,非得文太守同意不成。
從當初他在曉得承平道謀反後惶恐失措的反應便可看出,毫不是一個有膽略、有定奪的人。冇錯,文太守平常剛愎自用,可剛愎自用不代表判定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