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夜話2[第1頁/共2頁]
“周勃屠城滅眾,常橫即將百萬軍,吳漢好殺擾民,漢室亦多賴其力複興。義兵大業草創,雖多行犯警,侵淩士民,然順勢而起,非平常盜賊可論。俟時開運泰,定能束縛士卒,萬民亦可得安!”
閻行心中迷含混糊如有所得,當下趕緊上前接過,一觀中年儒士從手中拿來的竹簡,展開竹簡,隻見開首鮮明三個大字——“潛夫論”。
閻行看出這位嚴師心胸經緯之才,這位嚴師又何嘗看不出閻行有吞吐天下之誌。
中年儒士聽完閻行的辯白不由得連連嘲笑,他感慨道:
閻行心中當然深知對方方纔所說的話都是在涼州聯軍中真是存在的,乃至乎有過之而不及。
“小子無才,雖寄身鋒鏑當中,然實懷佐國安民之誌,離家數載,遍尋救世大道無果,先生大才,或能為我解惑一二?”
他養氣凝神,重新走到矮架之前,拿起一卷竹簡遞了過來,吐氣開聲,緩緩說道:
“六合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淈,動而愈出。”
對方義正辭嚴,抓住閻行所謂的義兵之言,指出韓遂、王國帶著涼州聯軍固然對外打著誅滅寺人之名,但實地裡卻燒殺劫奪,駁斥閻行所說的為大義起兵的說法,反詰閻行如果大義之兵,又為何會落得敗北流亡的了局?
閻行佩服之餘,心中也是一喜,悄悄想到,如果能夠請獲得他出山互助,自家固然大敗喪師於前,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有他互助,回到涼州以後或許還能夠藉著亂局再圖複起。
“你既然遍尋救世之道,當知王節信此人,救世之道,或在此中!”
比及一曲歌完,中年儒士的情感彷彿又規複回本來的狀況,他對剛纔的行動不覺得意,轉過身子目視閻行,彷彿在等他的反詰。
因而閻行一改之前的言行,起家躬身拜道:
隻是他又不由在心中感慨地想到,這類山野之間的隱士固然常日溫文儒雅,謙遜守禮,但一旦震驚了心中的塊壘,就會豪情驟升,彆無顧忌,或高歌縱酒,或放浪形骸,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宣泄心中的沉悶之氣,讓世人將鬱鬱不得誌的士人風儀一覽無遺。
當然閻行之以是對王符有點印象,不是因為他和這些名流大儒之間的相善,而是因為他和本朝名將“涼州三明”之一的皇甫規之間的故事。
“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賢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中年儒士所說王節信就是王符。王符也是涼州人,他是安寧臨涇人。他少好學,有誌操,因為是庶出之子,舅家無親,以是在故鄉備受輕視。又因為王符不苟於俗,崇儉戒奢、譏評時政得失,不求舉薦,以是遊宦不獲升遷。因而他憤而隱居著書,與馬融、竇章、張衡、崔瑗等名流大儒相和睦,畢生不仕。
閻行深吸一口氣,對上中年儒士的眼睛說道:
麵前這其中年儒士言語之間或引黃老有為之學,或表儒家順天愛民之意,或明法家明令禦下之術,博學高才,眼界氣度遠非平常儒生可論。
“多言數窮,不若守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