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第1頁/共3頁]

唔，好一個忠肝義膽的小仙娥。

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後，是個甚僻靜的去處，四周的氣澤並那泉水都是青色的，正如陰陽未分的渾沌期間，六合之間一派空濛。

顯見得糰子也非常地思念我，尚在他父君的懷中，一見了我，便嗖地探出半個身子，甜甜的一聲“孃親”，叫得我受用非常。

我甚慈愛揉了揉他的頭髮，柔聲道：“娘切身上不太好，你先容你父君抱一抱。”

正要將扇子收回來，卻聞得背後百轉千回一聲“娘……娘？”

因我到天上來，歸根結底隻為泡靈寶天尊那汪天泉。高低一通折騰完了，便同殺往靈寶天尊的上清境。

我不過帶了兩身衣裳上來，便也冇甚麼好安設辦理，夜華差奈奈備好一應沐浴的袍具，叮囑我先躺一躺，他去慶雲殿將糰子抱過來。

夜華邇來非常地善解人意，既看出來我帶傷行路不易，一通折騰下來已冇甚麼精力頭了，又看出來我心中思念糰子，讓我有點打動。

他一愣，隨即冰消雪融般燦爛一笑，從我手中取過鬆鬆握著的摺扇，道：“你這扇子上徒畫了副風騷的桃花，卻冇題相合的詩詞應景，有些遺憾，我拿歸去給你補足，你臨時在這裡好生泡泡，泡完了便來書房找我罷。”

天族的禮法我還是曉得一些，十八個仙娥帶路恰是上神的禮遇。我忍了一會兒，問夜華道：“若借的是你正妃的名來這裡泡泡，能有幾個仙娥帶路？”

嘖嘖嘖，這位從凡界飛昇上天的成玉元君公然奇妙，竟非常善於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尾巴上拔毛。我佩服他。

糰子天真道：“是成玉借給我的。”

“啪”，奈奈正捧著插桃花的花瓶卻掉地上了。我心中感覺這小仙娥怕是同糰子的親孃有些淵源。現在糰子的親孃已香消玉殞，再享不了麟兒繞膝之樂，卻讓我這個做後孃的白白撿了便宜，必是看得這小仙娥心中不忍。

他這一笑，笑得我一雙眼睛狠狠晃了晃，冇留意，便由他拿著扇子走了。

他明顯是想往我身上蹭，卻被他父君抱得非常堅固，掙了半日也冇掙開，便有些著惱，委曲地扁著嘴將我望著。

糰子伸出兩條胳膊來，奮力端住我的臉吧唧親了一口道：“本天孫歡暢嘛，孃親有了小寶寶，本天孫就再不是天上最小的一個了。”

糰子在泉裡撲棱著水花問我：“父君如何走了，分歧我們一起泡麼？”

那女子已跌跌撞撞奔了過來，一把抱住我雙腿，潸然道：“娘娘，果然是你，奈奈等了你三百年，你終究返來了……”又邊哭邊笑對夜華道：“那結魄燈公然是聖物，做得娘娘一絲都冇差的。”

我目睹著夜華額角的青筋抖了兩抖。

夜華說糰子隻是受了些驚，並不礙事。我擺佈打量一番，看他仍然白白胖胖，笑起來暴露兩個酒窩，與平常普通的天真，才真正放心。

我手一抖，用扇子挑下的那枚花枝猛地彈起來，顫了幾顫，窸窸窣窣，幾近碰掉半捧花瓣，身上勉不了也沾上幾瓣。

我無可何如朝默在一旁的夜華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