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有客自遠[第2頁/共3頁]

“鏘！鏘鏘！鏘鏘鏘！”巫族世人再度舞刀，刀鋒幾次交擊，清越鳴響，振出宮、商、角、徵、羽的樂聲，不竭宛轉拔高，彙成一支雄渾古曲。

在妖獸各處、凶族四起的蠻荒，隻要夠強、夠狠、夠膽，才氣活下來。

王子喬不由停下腳步。

那是一頭茶青色的怪物，頭似巴鬥，腰如鐵柱，雙眼亮得像金黃色的銅鈴，透出灼灼凶光。它一步一跳，密佈厚鱗的巨腳轟然捶地，濺起大蓬泥水。

巴雷遙眺望去，森森山林中，閃過一個龐大的黑影。

巫族世人瞪著爛木樁，半晌纔回過神來。

“那倒一定。八荒之大，何奇不有？”王子喬邊走邊道，“何況，三足金烏與六耳獼猴、八翅金蟬、九頭嬰蛇，共列為巫族祭奠的四大巫靈。貴族的文籍裡，不會冇有一點記錄吧？”

“四大巫靈嘛，也就是祭奠的時候耍耍，冇個會當真呦！不過，先生如果對四大巫靈感興趣，本族藏書您隨便看，就算帶走，也冇啥子乾係。”巴雷揣摩著對方的企圖，摸索著道。也許方士就喜好研討一些希奇特誕的玩意，歸副本族最高超的武典——“雷巫煉體四方天”早被他熟記燒燬，其他多是些巫族汗青、民風之類的雜記。

巴雷目光一閃，大笑著迎上去：“哈哈哈哈，本來是高朋到了！媽了個巴子，剛纔可把俺們嚇壞了。冇想到先生連成精的山魈也能收伏，不愧是名震八荒的第一方士！俺巴雷佩服得五體投地！”

“高朋請！”巫族世人齊聲大喊。

“不要慌。”巴雷麵不改色，語聲穩如盤石。

“操傢夥，剁了它！”

“巫武大人……”巴雷的親信巴狼一個箭步，擋在巴雷身前。他矮小駝背，凸嘴蒜鼻，眯縫的小眼凶光四射。巴狼原名支狼，是前任族長支野從狼窩裡抱回的孤兒。支野身後，巴狼率先投奔了巫武巴雷，奉其為父，改支姓為巴，就此成為巴雷的頭號忠犬。

“巫武大人，你——”支由臉上湧出一絲不忿的紅潮，想要掙開，但一觸及巴雷冷厲的眼神，直起的腰桿又佝僂下來。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王子喬灑然道，“蠻荒藏龍臥虎，奇術異法層出不窮，一定比王某差多少。”

老者麵色一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巫武大人說的是，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巴雷兀自巋然不動，眼中閃過比山魈更凶戾的光芒。

“鄙人王子喬，有勞諸位久候。”小人躍上山魈頭頂，負手而立，頂風就長，變成一個羽衣星冠的儒雅男人。

霍然間，漫天刀光一凝，紛繁消逝。不知不覺，王子喬已然穿過刀廊，再往前走，路途斷絕，鮮明是萬丈絕壁。

王子喬如同未見，足下不斷，直穿刀林，還順手拿過一支火把，晃了晃：“這應是蠻荒的不儘木製成的火把。此木烏黑髮亮，飽含油脂，一經撲滅，風雨難滅，據傳是三足金烏的骸骨所化。”

“威兮威兮，

一條掉了牙的老狗，連叫幾聲都冇膽量嘞！巴雷無聲嘲笑，環顧世人，眼角塗抹的彩紋被火光映得猙獰斑斕。十年苦心運營，他終究將全部巫族大權攥在手心，昔日職位相若的巫祭支由，現在任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