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左右逢源[第1頁/共3頁]
天氣昏黑,酒保掌燈,陳操之起家告彆,司馬昱留王彪之、陳操之在王府用晚餐,陳操之婉拒道:“本日是新安郡主殿下二十歲生辰,大王要與家人相聚共享嫡親之樂,操之就不打攪了。”
司馬昱無法,心道:“是你生日你便可覺得所欲為了,都二十歲了還是懵性如幼兒,你都已經是桓濟婦,如何還能嫁陳操之,如何就不曉得斷念!”
司馬昱恍然大悟,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操之極力去做便是,本王定當大力支撐。”
尚書令王述自本年六月以來臥病不能理事,尚書檯現在是以王彪之為首。
陳操之持節出使氐秦,帶返來的倒是鮮卑使臣皇甫真,並且陳操之被鮮卑人擄去又放還,這此中頗多疑點,司馬昱狐疑陳操之是奉桓溫之命與鮮卑慕容氏有甚麼奧妙買賣,以是一聽陳操之回到建康,便急著召見――
陳操之道:“操之是晉臣,忠心耿耿,絕無貳心,桓大司馬之誌非我所知。”
司馬昱便命酒保儘數退下,陳尚也退了出去,廣堂雅室隻要司馬昱、王彪之和陳操之三人,陳操之當即從平輿蘇家堡提及,崩潰了竇滔遊說淮北諸塢的圖謀,到長安,激辯氐秦太學群儒,與氐秦達成盟約,回洛陽時正遇燕軍圍城,以兩首兒歌退敵,又赴鄴城,探得慕容氏權臣反麵的隱患,燕國必亂,明後年將是北伐良機――
琅琊王司馬昱和尚書仆射王彪之起先都是聽得詫異不已,對陳操之的才辯和智計表示讚歎,但是聽到前麵陳操之說北伐之事,司馬昱眉頭垂垂深鎖,手中麈尾擺動也頻繁起來,王彪之看了一眼琅琊王,也暴露沉思的神情。
清咳一聲,手執白玉麈尾的琅琊王司馬昱呈現在廣堂木門前,先向陳操之淺笑點頭,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即轉臉看著女兒司馬道福,皺眉道:“道福,你來這裡何為!”
陳操之道:“桓公第三次北伐,即便無功而返,也要逞其異誌,西府勢大,隻要予以管束,方能保鼎祚綿長。”便說了欲重修北府兵的籌算,當然,這必須借桓溫的名義,要奉桓溫定下的世子為北府軍主――
白髮蒼蒼的王彪之好酒,本來是想留在琅琊王府喝兩杯的,不料琅琊王未再多挽留,不免有些欣然。
陳操之也跟著見禮,心道:“這新安郡主如何還住在孃家,不回荊州了!”
陳操之跟著三兄陳尚來到琅琊王府西院的雅言茶館,小院牆邊的那一叢琴絲竹映著春季的夕陽,緋紅一片,景色喜人,陳操之稍一立足,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陳操之,我等你多時了――”
陳操之道:“鄙人何敢談功勞,隻把出使經曆向大王和王尚書細稟,請大王摒退擺佈――”
司馬昱聽陳操之這般表態,臉有憂色,道:“操之忠義,本王寂然起敬,但是桓公之野心昭然若揭,若其北伐勝利,誰又能阻其覬覦皇位珍寶?”
陳操之道:“琅琊王急召,鄙人不能擔擱。”一拱手,邁步出院門。
司馬道福停下腳步,立在廊下仰臉望著爹爹司馬昱,嬌聲道:“父王,本日是孩兒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