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但似月輪終皎潔[第1頁/共3頁]

謝道韞點頭說不想吃，看天涯那彎初月，潔白如冰鐮，淺笑道：“七夕啊，你們兩個拜天孫娘娘去，我在一邊看著。”

大旱之年另有財力采辦地盤的天然是士族大地主，仁厚一些的也就罷了，更多的是刻薄隻知剝削的世家大族，借災荒逼迫自耕農以極低的代價兼併其地盤，使得自耕農要麼背井離鄉，要麼成為士族莊園的憑藉民，受官府、士族的兩重賦役剝削，苟延殘喘，處境艱钜――

七月的建康城波譎雲詭，陳郡謝氏、吳郡陸氏這南北兩大高門都麵對極其難堪的處境，陸始一心想讓侄女陸葳蕤成為皇後，但因為崇德太後反對，天子司馬奕納陸葳蕤入宮的決計就有些擺盪了，而桓溫又讓李靜姝和郗超夫人特地去看望陸葳蕤，帶去陳操之將會安然返國的動靜，這等因而表白了桓溫反對陸女氏入宮的態度，天子司馬奕暗裡裡顯得氣勢很盛，但真要他在朝堂上對抗桓溫，卻又冇了膽氣，陸始此時是進退不得，頗失顏麵，所幸此時傳出謝道韞男裝退隱的動靜，使得處於風議旋渦中間的陸氏家屬鬆了一口氣，比如天塌下來有陳郡謝氏幫著頂似的，那謝氏女郎不也苦戀陳操之嗎，還敢拋頭露麵退隱，比他陸家的女郎更加膽小妄為！

隨行的都是謝氏親信，以是謝韶就象居家那樣稱呼謝道韞為元姊。

謝韶與謝道韞並騎快行，皺眉道：“元姊，你咳嗽幾個月還不愈，應當尋良醫來診治一下了，彆人不便利請，棲光寺的支湣度大師精通醫術，是三伯父舊友，元姊也是瞭解的，就請他來為元姊治病如何？支湣度大師是有德高僧，即便被他曉得本相也無妨――弟明日便去剡縣請支大師來山陰，如何？”

柳絮、因風倉猝掌燈進到謝道韞寢室，卻見謝道韞已坐起家，說道：“忘了沐浴了，水備好冇有？”

柳絮道：“這是伶仃的後院，驛舍的人如何進得來，娘子就與我們一起拜禱嘛。”

謝道韞客歲與陳操之在會稽停止土斷時，二人常常秉燭夜談，既論經史，也談時勢，陳操之對士族兼併地盤深表憂愁，以史為鑒，西漢就是因為地盤嚴峻兼併、社會衝突減輕而導致王朝分崩離析的，東漢前期地盤兼併激發了災害深重的黃巾叛逆，貧富分化、貧乏中間階層的緩衝是社會動亂的本源，東晉現在正向士族大量占有地盤、多量自耕農淪為士族莊園附庸的險境邁進，若不采納辦法加以製止，那麼三十年後孫恩、盧循的天師道叛逆就不成製止要產生，江東大亂，玉石俱焚――

謝韶連夜趕去剡縣請支湣度大師，不料支湣度大師數日前圓寂了，長年七十八歲，謝韶又倉促趕回，且喜謝道韞病情又轉好了一些，謝道韞說道：“我是前些日子勞累了一些，療養一段時候天然就好了，會稽旱戀人力已儘，隻要聽天由命了，隻盼入冬之前能下雨，有史以來，會稽不成能一年不雨――阿韶，明日我們便回建康。”

謝道韞一回到驛舍，晚餐也不吃，就去臥房歇著，這讓柳絮、因風二婢大為惶恐，道韞娘子好潔，昔日出外返來，飯能夠不急著吃，第一件事是沐浴，若非勞累怠倦到了頂點，道韞娘子是毫不會如許倒頭便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