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妖道[第1頁/共4頁]
陸納冇想到在這裡會趕上陳操之,難堪之色一閃而逝,拱手行禮,未說甚麼。
陳操之拱拱手,與三兄陳尚快步而行,冉盛與黃小同一高一矮跟在前麵。
陳尚問孫泰何時赴東陽郡豐安縣就任?
除男賓以外,另有建康城王公貴族、高官權貴的未婚女郎也齊聚司徒府內院,插手新安郡主的婚禮,俗謂助嫁。
經郗超引見,陳操之又彆離拜見了尚書仆射王彪之和中領軍桓秘,雖隻寥酬酢數語,但言詞明朗,氣質溫雅,王彪之與桓秘都對陳操之觀感頗佳,不管哪個期間,俊美的表麵、文雅的氣質、明朗的說話都是寒暄的利器,更何況東晉這個最重容止風儀的期間!
陳操之道:“三兄不必憂心,盧竦劈麵熱誠我,我若低聲忍氣,鼓吹出去真的冇法在建康安身了,至於後患,我料盧竦將借天師道行犯警之事,事敗身故,何足慮哉。”
前些日傳聞新安郡主司馬道福拒嫁桓濟,賀客中很有看熱烈者,想著本日婚禮會不會起甚麼波折,不料相安無事,新安郡主再如何嬌縱,也不敢違背父命在如許來賓盈門之際潑鬨,但婚後與桓濟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是休想了——
王述看著風韻卓秀的陳操之,淡淡道:“看來陳公子是不能做我揚州文學掾了,可惜!”
陳操之對時下的天師道惡感的恰是因為這所謂的男女合氣術,這類修煉術常常形成群體性淫亂,這個盧竦固然邊幅堂堂,但較著心術不正,所謂妖道就是盧竦這類人吧。
王坦之為人端謹,敦孔教,好刑名之學,著有《廢莊論》,建康名流愛護支道林,王坦之獨非議之,以為林公抵賴,支道林辯纔是遠勝王坦之的,反擊說:“戴油膩冠,穿布單衣,挾《左傳》跟在鄭康成車後,問是何物塵垢囊?”這是調侃王坦之學儒而無創見。
短鋤道:“娘子,小婢喊一聲,讓陳郎君看過來,可好?”
這時,一名三十多歲、戴卷梁冠的男人追上來與孫泰見禮,這男人廣額豐頰,氣度軒昂,孫泰便向陳尚、陳操之引見道:“這位是範陽盧竦盧道峙,北地大族,先祖曾任大司空、衛尉,堅信天師道,為徐州天師道大祭酒。”
祭酒原是漢魏官名,諸如博士祭酒、國子監祭酒之類,但孫泰所說的這個大祭酒卻非官名,而是指統領本州郡道民信眾的天師道道首,這個盧竦也是前年與錢唐陳氏、琅琊孫氏一起列入士籍的。
會稽王司馬昱固然崇尚簡樸,但這畢竟是皇族與龍亢桓氏聯婚,方樏牢燭,雕費彩飾,金銀連轈,雜器豪華——
隆和元年仲春十六,大司馬桓溫之子桓濟桓仲道與會稽王司馬昱之女新安郡主司馬道福停止婚禮,桓溫是門閥掌權者,司馬昱是皇族在朝者,兩家聯婚乾係奧妙,前一日司馬昱還在朝堂上支撐散騎常侍蒹著作郎孫綽反對桓溫遷都之議,本日笑容滿麵周旋於賀客之間,與作為男方長輩插手婚禮的桓溫四弟桓秘談笑風生。
“精結為神,欲令神不死,當結精自守。”
陳操之也未多言,他曉得王述對他有了芥蒂,不過既然王述之子王坦之也要入西府,那他陳操之效力於桓溫又有何不成,相對於建康中的門閥權貴,還是桓溫更能不拘一格擢拔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