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妖道[第1頁/共4頁]
宿世陳操之看到這則“忿狷”,狂笑不止,但這個王述並非亂髮脾氣的人,其脾氣率真,直言不諱,當初王導位高權重,朝堂議事時,老是聽到一片讚美獎飾之聲,王述卻道:“人非堯舜,何得每事儘善!”與眾阿附之聲大悖,王導聞王述之言,謙遜而謝之;桓溫權傾朝野,隻要王述敢犯顏直語,桓溫亦畏敬之——
這中領軍乃是三品高官,統領宮禁表裡衛兵,位在五兵尚書之上,門閥在朝,這中領軍是必爭之位,永嘉南渡近五十年來,擔負過中領軍這一要職的隻要六小我,這六人當中有三人出自琅琊王氏、兩人出自穎川庾氏,另有就是現任中領軍的龍亢桓氏的桓秘,能夠說哪個家屬後輩擔負中領軍,那麼這個家屬就是當政的門閥。
陸葳蕤趕快製止:“這象甚麼模樣,讓人笑話。”擺佈一看,卻見幾步外一個身材高挑、容顏雅潔的女郎瞧著她微微而笑,這女郎身量甚高,在七尺開外,衣裙超脫、氣質脫俗,彷彿眾芳搖掉隊的孤梅寒蘭,泠泠有林下民風——
陳操之對王坦之的深切印象不在於他勇於嫌棄玄學清談,而是源於另一則故事——
王述看著風韻卓秀的陳操之,淡淡道:“看來陳公子是不能做我揚州文學掾了,可惜!”
陳操之道:“小子到時必然來為前輩送行。”
隆和元年仲春十六,大司馬桓溫之子桓濟桓仲道與會稽王司馬昱之女新安郡主司馬道福停止婚禮,桓溫是門閥掌權者,司馬昱是皇族在朝者,兩家聯婚乾係奧妙,前一日司馬昱還在朝堂上支撐散騎常侍蒹著作郎孫綽反對桓溫遷都之議,本日笑容滿麵周旋於賀客之間,與作為男方長輩插手婚禮的桓溫四弟桓秘談笑風生。
陳操之道:“《尚書》雲‘大夫七十而致仕’,全常侍尚未過六十,實在是太可惜了,今後小子不能在京中聆聽前輩教誨,心實悵悵。”
全禮全常侍答道:“此子便是我錢唐之秀,有江左衛玠美稱的陳操之陳子重。”
陳尚皺眉道:“十六弟一貫藏鋒內斂,本日為何與這盧竦針鋒相對?恐貽後患。”
王坦之寡言少語,見到陳操之,含笑道:“江左衛玠,名不虛傳。”即引陳操之去見其父王述。
……
現在陳操之親目睹到這個年過三十還要坐在老父膝上的王坦之,若不是陳操之涵養好、穩得住,真要笑出聲來。
陸葳蕤感覺這女郎有些麵善,卻又記不起在那裡見過,待要細看,那女郎已經回身走了歸去,問司徒府侍女,答曰:“此謝家娘子。”
“精結成神,陽羔不足,務當自愛。閉心絕念,不成驕欺陰也”
陸納擔憂二兄脾氣暴躁,當場發作,一時沉吟未答。
陳尚問孫泰何時赴東陽郡豐安縣就任?
經郗超引見,陳操之又彆離拜見了尚書仆射王彪之和中領軍桓秘,雖隻寥酬酢數語,但言詞明朗,氣質溫雅,王彪之與桓秘都對陳操之觀感頗佳,不管哪個期間,俊美的表麵、文雅的氣質、明朗的說話都是寒暄的利器,更何況東晉這個最重容止風儀的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