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諫君寬仁，名士風流[第1頁/共4頁]

“則天皇後活著時，曾經廢章懷太子後，又將其賜死；中宗天子時，節慜太子兵變被殺；而如太宗天子廢承乾，高宗天子廢太子忠，皆是安設彆處，於朝野看來，高低立判。陛下創開元亂世，為天下明主，寬仁孝義天下皆知，臣知陛下現在之痛心疾首，正如同太宗天子放逐承乾普通，以是但願陛下略加寬仁，如此也不必將來日夜心傷愛子。”

杜士儀腹誹了一句，但李隆基的這個承諾還是讓他大為欣喜，因而，他當即奉上了幾句經心預備的巴結，比及辭職時，李隆基臉上已經不如開初那樣沉鬱，而是暴露了幾分笑容，就連高力士聞聲出去送他出去時，也不由低聲讚道：“君禮好本領！竟能讓大師為之暢懷。”

“既然陛下嘉賞臣識人之明，那臣是否能夠大膽再提一個要求？比如說，三十歲以下軍官倘如有參軍之意，陛下可否任我遴選？”

而看到李隆基不說話，杜士儀暗自嘲笑了一聲，這纔再次欠身問道：“大唐自太宗天子以來，廢太子並很多見，臣大膽叨教陛下，今三位皇子廢為庶人，將安設那邊？”

“那你去吧！”杜士儀本身並不好杯中之物，對王昌齡這酒鬼也唯有笑罵一句，“千萬彆喝得太多，醉死了返來！”

即便李隆基的眼神中，還是流暴露幾分凶惡，杜士儀仍然安閒不迫地持續說道：“自古以來，明主立太子，夙來經心擇選大臣加以教誨，乃至言傳身教，隻為明主以後再有明主，縱有小過，也隻是懲前毖後，未曾聞聽因人讒諂儲君，便將錯就錯廢黜儲君的。臣所諫乃是當時，不肯陛下背上廢太子之不明。至於此次，臣不曉得三位皇子究竟有多麼異謀，但身為皇子，如有不忠不孝可昭告天下及宗廟，廢黜與否，自是唯陛下一言決之。”

這一夜，杜士儀因為怠倦欲死睡得深沉，王昌齡也找到幾個老友話舊痛飲，但早晨這徹夜酣醉的一場，倒是在李白賃居的小院。他和李白此前乃是神交，各自的詩賦又有些相通之處，兼且都好酒，故而王昌齡找到地頭就徑直去了。三杯酒後翻開話匣子，得知王之渙因為老婆的病掛冠而去，孟浩然也辭歸故裡隱居，他終究忍不住問道：“太白既是感覺留在京師無以一展抱負，何妨去邊鎮？不說大帥必然掃席以待，就是河隴河東幽州，也必然歡迎你這名流！”

身為坐在帝位上已經快三十年的天子，大家獎飾開元亂世和貞觀之治齊名，左一個明君又一個英主的恭維，李隆基早已飄飄然自發得千古聖君，現在卻淪落到幾乎束手待斃的境地。恐怕在這位天子的內心，一想到本身萬一中招，即便不死，到時候甚麼都有力自主，大權不是旁落太子，就是旁落惠妃，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現在朝中主政者，乃是李林甫如許的不學無術之輩，牛仙客雖為循吏，卻一樣寡學術，李白何年能有出頭之日？

“那裡，不過是恰好說對了話。”杜士儀曉得高力士看似交遊極廣，但真正忠心的隻要李隆基，因而便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李相國這病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