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毛伶[第2頁/共3頁]

“爹，你倒是說個明白，一大師子人有福不享，都到這深山裡來喂野獸，活得不耐煩是如何的？那怪物就是山神爺？彆是甚麼妖怪，今晚要拿我們父子當點心吃了！我看還是趁天亮出山為妙！”

“老頭子，山神爺的意義，是讓我們養大這娃兒？”喂嬰兒的婦人輕聲問道。

毛天真恍若不聞，左手劈胸一把將那小兒子提起，單臂舉過甚頂。右手卻一甩，將一隻死羊扔在地上，那天然是返來的途中獵取所得。

男嬰既有緣趕上毛天真，從今今後，便是他的兒子。既然成了父子，嬰兒天然隨毛天真姓毛，毛伶這個名字，既喻伶人，也喻毛天真現在的孤苦伶仃，更有聰明聰明之意，此中蘊涵的感情之深，又豈是鄭老邁這局外人所能曉得？

毛天真還未分開，鄭老邁等五人那裡敢亂動？卻見毛天真走到那頭被他殺死的黑熊身邊，將屍身拖至五人身邊，十指如錐，插進黑熊肚腹，兩手一分，便將黑熊開膛破肚。如此美食在旁，鄭家卻仍然挖山藥煮粥充饑，定是手頭刀子粗鈍，一時割不開熊皮。

有了這個撿返來的兒子，毛天真在深山中彷彿不再孤寂，每日裡獵取野獸交給鄭老邁一家，在毛伶肚子不餓之時，便將之抱出來逗弄玩耍。毛伶也確切與毛天真緣分不淺，隻要一見這個半人半獸的怪物，便喜笑容開，從未認過生。毛天真隻要對著毛伶，才氣不顧統統，含混不清地重新學說話。而隻要毛天真解開繈褓，毛伶常常手舞足蹈，冇一刻肯停下來。

“山神爺，小兒無知，您千萬……”鄭老邁站起家，剛想斥責，卻見毛天真鬼怪般又再現身，盯緊了他的小兒子，也嚇得半死，趕緊又跪下哀告。

那鄭老邁倒也乖覺，一眼瞥見毛天真，當即拜倒。其他五人，該是鄭家婆姨、兒子媳婦之流，也跟著拜倒不敢昂首，心下惴惴不安，隻望鄭老邁的一番大言，不要被山神爺聽去了。

“小二，你胡說甚麼？山神爺既叫我們扶養嬰兒，自會有所安排，你看，這不是？山神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饒了犬子性命，他……他就是多嘴，小人會重重責打……”鄭老邁趕緊又是叱罵，又是要求。其他人也紛繁跪下叩首，卻不敢說一句話。

毛天真隱鄙人風處，靜聽了半晌，大抵曉得了這鄭家六人甚麼來源。那鄭老邁的遭受，竟與本身有那麼一點類似，聽他一番高論，心頭非常暢快。既是善夫君家，這嬰兒交給他們扶養，倒也放心。因而抱著男嬰，再次現身。

既然有緣，這孩兒的名字，天然由毛天真來起。該起個甚麼名字好呢？毛天真天然不會如之前般諸多抉剔，轉念之間，心頭便出現了一個“伶”字。伶者，伶人也，老婆吳素芹不恰是一個伶人？嫁入毛家之前，吳素芹整日裡在戲台上爬摸滾打，強顏歡笑，作勢痛哭，媚諂一眾看客，此中酸楚苦辣，有幾小我曉得？但是這伶人，又豈止吳素芹一個？毛天真、文昌、陳不凡、丁大師等一眾江湖人又何嘗不是伶人？天下百姓莫非不是伶人？隻不過，江湖和天下，這兩個戲台實在太大，看客卻隻要一個老天爺。毛天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也如伶人普通，依足了運氣這個腳本。與真伶人分歧的是，戲台上的角色，對腳本背得滾瓜爛熟，而毛天真，卻對運氣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