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苦人蔘[第2頁/共4頁]

明沅拿了茶遞疇昔，紀氏接了，再送到梅氏手裡，參茶帶著苦味兒，明芃卻張口就喝了一杯，到把苦汁子都咽出來，這才長長歎出一口氣兒來。

嬤嬤一麵給梅氏揉胸，一麵給她嗅瓶，指了個丫頭往東府呶一呶嘴兒，那丫頭立時知機，退出去就往東府奔去，一起上見著丫頭婆子見她這麼亂闖還罵上兩聲，等跑到東府的上房，六角八寶見著還笑：“這是怎的了？”

梅氏這才抖著聲兒開口：“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不盼著她好，可她這麼一付斷念眼，凡是有些希冀，是斷不能再嫁的。”她這才急著要給梅季明發喪，發喪就是死人了，明芃往外頭說親，隻說死了未婚夫，現在外頭碰上這事兒的閨秀也有很多，又不但她一個要再訂婚，年紀大些，也有大的說頭。

幾小我都在猜想，哪曉得小丫頭道：“是門上，門上來人報喪。”還能是報誰的喪事，天然隻要一個梅季瞭然，明洛聞聲就抽一口氣，二姐姐怎辦這句話脫口而出，明沅卻急問：“可確切了，來報喪的但是舅太太識得的人？有冇有明證？”

袁氏叫這話一堵，帕子還冇抽出來，訕訕停在半當中，白眼兒一翻：“我說二嫂子，院裡頭哪個不曉得二女人跟梅家是定了親的，禮都備起來了，現在阿誰存亡不知，如何不是遭了罪。”

小廝在路上很吃了些苦頭，書稿也隻留下一半兒，吃紀氏這麼一問，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把路上的酸楚痛苦一說，紀氏連連感喟，這番是冇死也死了。

梅氏見她有口氣兒緩過來了，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幾小我麵麵相覷不曉得要說甚麼勸了她好，明芃卻笑一笑，看著梅氏道：“娘，叫我做姑子去罷。”

紀氏見她這番哭，更加皺緊了眉頭：“大嫂隻說一句，想不想二丫頭再嫁？”她一句話問出來，梅氏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一掌控他她的手，叫紀氏捂了嘴兒，拉到涼棚底下。

把袁氏氣的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轉頭就往外頭去，連明芃也不看了，一把扯過明琇，唬了一張臉歸去，又把下邊預備喪事的人叫過來罵一通，恐怕紀氏端的往顏老太爺那兒嚼舌頭，從速著人把紅綢掛起來。

紀氏吸一口氣兒：“小廝隻見著人落下去，我們都曉得他這是活不成了，二丫頭可不這麼想，她不見著棺材再不肯認。”

那小廝一樣樣說的清楚，他在路上風餐露宿，如果另有地兒去，也不能回金陵來報信，書簍裡頭銀子未幾，還把隨身幾樣筆硯給賣了，亂世當中這東西那裡值錢，旁人送給梅季明時說的都是如何如何貴重，到要賣出去，三錢不值兩錢，那些個買家，見他不過一個小廝還說他是偷了主家的東西出來賣的。

她這一聲冇哭完，把梅氏氣的麪皮都漲了起來，她再冇跟人拌過嘴，這時節竟不曉得說甚麼話好回她，袁氏看著是在哭，可不是幸災樂禍，軟刀子紮人，紮的梅氏一口血沫子吐不出來。

紀氏鬆一口氣，握了她的手，顏家的女人，便是明蓁的婚事也算不得頂好，都懸了一半的心，她這口氣還冇歎完呢，那頭袁氏出去了，還帶了明琇，一進門就哭起來：“不幸的二女人，如何遭如許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