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苦人蔘[第3頁/共4頁]

明芃的喪事確是在辦了，可梅氏一貫是同梅家書信來往，又未曾端莊籌辦，許氏還等著兒子來了，再正端莊經走一回三書六禮的。

小丫頭磕了個頭：“二太太從速疇昔看看罷，我們女人跟舅太太都昏疇昔了。”紀氏一聽就推了碗筷，曉得梅氏冇暈，可她一個必是支撐不住纔來請，一麵攏了衣裳一麵問：“這是怎的？”

把袁氏氣的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轉頭就往外頭去，連明芃也不看了，一把扯過明琇，唬了一張臉歸去，又把下邊預備喪事的人叫過來罵一通，恐怕紀氏端的往顏老太爺那兒嚼舌頭，從速著人把紅綢掛起來。

她說的是兒孫合座，紀氏笑著點一點頭：“是了，當時候可不吵得頭疼，一屋子的小猴兒。”她才得了外孫，恰是喜好孩子的時候，這會兒談起來就笑，想著就要百日，到時候送點兒甚麼好，最好是能接了明潼返來住幾日。

梅氏見了紀氏一把拉了她的手，隻是點頭，女兒遭了禍事，作孃的感同身受，紀氏拍了拍她，也不問她了，隻去問嬤嬤：“可去請大夫了？”

明芃既不哭也不鬨，坐著怔忡了好一會兒，才聞聲梅氏叫她，她緩緩轉過甚來，梅氏一手撫住她的臉：“明芃，你這是怎的了？”便是痛哭一場，也好過這麼聰慧呆的坐著不動。

紀氏也是一樣想頭，小丫頭點頭不知，紀氏帶著丫頭往西府去，明沅明洛兩個掛記明芃，也跟在背麵一道。

梅氏聞聲她這麼說，把牙一咬：“不獨是掉下海了，那小廝親眼瞧見的，叫捅了一刀，渾身是血。”她打落地起就冇說過這類話，自家一麵說一麵顫栗，卻咬死了：“不幸見的，活不成了。”

嬤嬤看一眼床上的明芃：“二女人看了留下的書稿，確是表少爺的筆跡。”跟了紀氏出門，在廊下把梅季明的事兒細說了。

紀氏打理好了屋裡的事，到了花廳把那小廝細細審過，問明白了自何地上路，走了水陸還是路陸，因何到了蜀地，又是如何碰上亂軍的。

紀氏聽了皺眉：“那人可細細審過？”時節不好，外頭又是兵戈又是兵變，也有那等報了假喪混飯吃，再饒些銀兩的惡棍閒漢，常常家裡要辦喪事了，才曉得人還冇事，莫不是叫人誑了去。

嬤嬤從速回：“拿了老爺的帖子去請了，還差人去衙門請老爺，報給大女人。”

明洛聽了就笑：“你恁般狠心，等他返來，看我奉告不奉告他，”說著又對紀氏道：“太太這會兒嫌著人少冷僻，等兒媳婦進門了，這一桌子可都坐不下。”

梅氏這才抖著聲兒開口：“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不盼著她好，可她這麼一付斷念眼，凡是有些希冀，是斷不能再嫁的。”她這才急著要給梅季明發喪，發喪就是死人了，明芃往外頭說親，隻說死了未婚夫，現在外頭碰上這事兒的閨秀也有很多，又不但她一個要再訂婚，年紀大些，也有大的說頭。

許氏明芃一前一後暈在床上，梅氏兩端顧不過來，她內心頭是想過梅季明如果死在外頭怎辦，外頭如許亂，便遇不著兵禍，如果碰到流寇匪賊，梅家教的那點子劍術又能派上甚個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