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節 薔薇花祭[第2頁/共2頁]

“六七歲吧。”華芙說道。

華芙的眼中終究暴露了一絲笑意，帶著幾分放心，幾分擔憂。

舒娥的腳步並不因為連日的沉痾而變得遲緩，隻是衰弱的身軀如此疾行，倒是行動飄忽，形同鬼怪。

沿路所點的宮燈尚未燃燒。這景象，像極了當日乍聞惠風出宮的模樣。

華芙俯視著舒娥說道：“夫人當然不怕死，或許一死，夫民氣中反而能夠安靜擺脫。但是惠風，卻定然不會來找夫人。”華芙鬆下了手中握著的床幃，對舒娥說道：“因為她至死，都信賴夫人是好人。”

舒娥側過甚去看著床幃以外的華芙的身影，聽她絮絮報告著她幼小之時的事情，心中愈發感到奇特。舒娥確是向華芙所說冇有切身經曆過喪事，對這些禮節統統的印象，便是來自祖父閒暇時候的一點報告。但是聽華芙說得如許詳確，冇有涓滴猶疑的模樣，卻不能不感到奇特。終究舒娥忍不住說道：“孫娘子，那是你幾歲的事情？”

“孫娘子給我講這些，是為了……為了甚麼？”舒娥問道。齠年沖弱，六七歲的事情，即便切身經曆，又怎會一樣一樣記得如許清楚？

夏季的淩晨，玉津園裡竟有幾分寒涼。紅色的褙子衫隨風飄搖，淡青的裙裾好像芙蕖淩波。

“傳說中中元節又叫做‘鬼節’，七月是‘鬼月’。閻羅王於每年農曆七月月朔，翻開鬼門關，放出一批無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陽間來享用人們的供祭。七月的最後一天，鬼門關又會重新關上。在七月裡遭到扶養和祭奠的亡魂便能夠轉生，不能轉生的，則要重新回到陽間。夾答列傷以是關凡是死去冇有托生的亡魂，都還在陽間裡浪蕩。”華芙說道。

舒娥看著華芙，天氣還隻濛濛微亮，華芙的側臉對著微小的光芒，看起來並不非常逼真。

帷幕輕飄飄地落下，彷彿是煙霧般的白紗，將舒娥和華芙悄悄隔絕。

“看夫人睡不平穩，隨便說些甚麼，陪夫人解悶。”華芙淡淡說道，“中元節將至，人們都要祭奠亡故的先人與親人，*已逝，靈魂仍在。中元節的祭奠，也是讓那些靈魂，有一個依托。”

“現在還不算晚。隻不知她，魂歸那邊。”華芙扶著舒娥的手臂，扶著她坐下，為她換上了鞋子，披上了衣衫。柔聲說道：“香案已經擺好了。”

半晌，舒娥慘淡一笑：“孫娘子，我方纔做了個夢，夢見了惠風。”

晨光尚未暴露，恰是一白天最暗的時候。

“孫娘子，你信賴嗎？”舒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