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節 珠胎[第1頁/共2頁]

舒娥有力地淡淡一笑，輕聲說道：“華芙，我好累。”

舒娥隔著珠簾扭頭看著華東陽，緩緩地問道“華醫官特地提示與我，卻莫非耿太醫另有目標嗎？”

“這一段，原是書上所載。”華東陽說道：“樊醫官在書上補記了幾句話，下血不止者，胎墮也。腹痛三五日而終，血下逾七曜【注】之期而不敷半月。那一滴蠟跡，恰好便在滴這裡。”

華芙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華東陽，對舒娥說道：“我送夫人回房。”

“‘懷胎之人，感其病者，痛不已，氣乘胞絡，傷損子臟，則令動胎。凡胎動，則胎轉移不安，不安而動於血者，則血下也。’”華東陽提及醫書醫理，原是朗朗上口，如數家珍。舒娥也在華東陽引經據典、滾滾不斷議論醫理的時候，恍忽看到了祖父年青時候的影子。但是此次的一段話，卻讓舒娥感覺說不出驚駭。

舒娥斜倚著床幃，怔怔不語。華芙倒了茶水端給舒娥，麵色暖和地笑道：“這內裡兌有皇後送來的寒梅清露，皆是白梅所製，色彩潔白清透，竟如雪水普通。夫人嚐嚐。”

“前日又排到我和樊醫官輪值當班，我因為樊醫官年事已長，便還是請他小憩一會兒，本身則在一邊看書。我幫手清算樊醫官的醫書，恰都雅到了耿正風借去的那兩本。”華東陽的聲音愈發降落，舒娥的心也跟著垂垂下沉，彷彿已經能夠預知到甚麼不好的結局。

舒娥有力地倚在華芙身上漸漸走著，俄然扭頭對華東陽說道：“華醫官，那蠟油你撤除冇有？”

“哐啷”一聲，將手邊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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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良善，多行仁義……”舒娥翻開茶碗蓋子，看著內裡緩緩冒出溫熱的白霧。茶水還是常日本身所愛的竹葉青，冇有烹煮，冇有煎點，隻是最最平常的沏。隔著嫋嫋的霧氣，隻看到一碗淡淡的青碧。所謂的寒梅清露加在內裡，色彩冇有涓滴的竄改。隻是一翻開蓋子，便聞到了一股分歧平常的極淡極清幽的香氣。

舒娥手中端起茶碗、翻開了蓋子，雙手卻一動不動，保持著這個姿式。很久，舒娥蓋下了蓋子，又將茶碗放回到桌上去。隻是如有所思地問道：“華醫官記不記得，那一頁書上有甚麼特彆的筆墨？”

下血不止者，胎墮也。

舒娥嚐了一口茶，說道：“孫娘子，這許很多多事情，曉得了，卻反而讓人驚駭。我甘心始終都不曉得，那樣便隻能看到人們臉上的笑。現在曉得了，我反而不曉得該如何去麵對她們。”

舒娥神采恍忽，站立不穩，彷彿大夢初醒，又好似大病初癒，隻是扶著華芙的手悄悄說道：“孫娘子，我好累，想回房歇歇。”

舒娥的手俄然一陣不由自主的痙攣。

出乎料想，冇法節製。

“一滴蠟油？”舒娥對如許的事情頗感到奇特，但是舒娥曉得，華東陽並非信口開河之人。他所提出的事情，必定有值得窮究的處所。

【注】七曜：以日、月、火、水、金、木、土來記日的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