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節[第1頁/共3頁]

公然鳴鶴在姑太太懷中垂垂溫馨下來，淑顏嚴峻的神采也變得愈發平和。舒娥側首看著淑顏的手，半晌前她碰到碗壁尚且被燙得倉猝縮手的那碗水，現在正浸著她捧著銀碗的手。但是淑顏倒是渾然不覺。

姑太太的目光從屋中環顧而過，看到劉安坐在牆邊的昏影裡，嘴角不自發地勾起，隨即倒是一聲長長的感喟：“真是不幸天下父母心呢。”姑太太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幫少奶奶喂孩子就是了。”

“那常日裡都是你在喂他嗎？”姑太太向鳴鶴湊得近了些，用手指悄悄摸了摸鳴鶴的小臉，又問：“不要搭些其他東西嗎？”

淑顏住的小屋，廚房和寢室並冇有被隔斷。就在劉安身後，半堵牆冇有門，隻用簾子掩著，便是小小的一個灶台。

淑顏彷彿略微遊移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奶水不敷，還需搭一些彆的。”

“回安國夫人，這內裡便是奶。”珠兒甜脆的聲音帶著恭敬。

香兒從爐子上麵拿下了水壺，水倒在碗裡，兀自嫋嫋冒著熱氣。

香兒從牆角提過一隻大木桶，木桶看起來濕漉漉的，最奇的還是這木桶竟然帶有蓋子。珠兒幫著香兒將木桶放到案上，看來桶的重量竟自不輕。舒娥忙要伸手相幫，伸手碰到桶壁，竟然是涼涼的。

淑顏看了看姑太太，說道：“他也有他的難處。”

舒娥正想提示淑顏這奶是涼的，卻瞥見這勺奶淑顏並不送進鳴鶴口中，而是送到本身嘴裡，細細嚐了嚐。

“我看孩子是餓了呢。”姑太太說道：“常日你還喂他甚麼？你父親也冇有替他找個奶孃嗎？如何隻要兩個小丫頭在這裡支著？”

“那就給他喂一些吧，凝兒剛生下來的時候，但是比他胖的多了。你看他雖是個男孩子，體格看起來也不很結實的。”姑太太說得非常天然。

舒娥心中倒是將信將疑，但是這類迷惑卻並不是來自於鳴鶴會在睡夢中轟動是否就是像姑太太說的那樣，是小孩子常有的狀況，她隻是怔怔地看著黯然熟睡的鳴鶴，迷惑他方纔是否真的轉動了。

珠兒珍而重之地翻開一層層厚布，內裡一隻白淨的細瓷瓶，瓶口用木塞緊緊塞住。

舒娥剛想到前幾次來看淑顏，也見到過鳴鶴睡夢中俄然身材四肢抽動的模樣。淑顏的神采已經大變，她嚴峻地對姑太太說：“姑母說的是，卻不曉得要緊不要緊？”

但是鳴鶴卻彷彿是不識得母親的意義普通，剛被交到姑太太手中，就已經哭了起來。

姑太太緩緩笑道：“真是個好女兒呢。”說著指了指鳴鶴，笑道：“孩子又醒了呢。”

鳴鶴睡得正熟，舒娥的目光也方纔從他的小臉上瞟過。俄然聽姑太太如許說，舒娥又忍不住向鳴鶴看了看。

姑太太和緩笑道：“小人兒家冇有見過，就嚇成瞭如許。頭一回做母親是如許的，冇顛末冇見過，輕易擔憂也是不免的。小孩子睡覺偶然是會如許的，左不過是餓了尿了，夢中纔會吃驚。”

“這內裡竟然是冰？”舒娥的話剛問出口，珠兒已經笑著翻開了桶蓋，內裡公然是大半桶碎冰，碎冰正中放著一塊包得圓滾滾高高鼓起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