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水流年[第3頁/共8頁]

“砰啷！”氣浪翻飛，三人一齊分退開來，拓拔野驚魂甫定，傳音道：“多謝仙子。”心想那人真氣雄渾，速率奇快，本身一時粗心，儘處下風；若非姑射仙子及時相救，本身隻怕當真已身負重傷，暗呼幸運。

西天暮雲飛舞，最後一縷霞光光輝地照著她的側臉，那嫣紅的笑靨令蒼茫的暮色驀地敞亮起來，彷彿一株海棠在東風裡舒張怒放。

拓拔野大喜，踏空飛舞，手指劍訣緩慢變幻，斷劍劍柄“鏗”地脆響，朝上寸寸破開。身後突地傳來素衣女子的厲暍：“臭小子，滾蛋！”那鋒利可怖的真氣好像十支電矢刹時射到。

拓拔野大喝一聲，正要禦劍衝去，忽聽上空傳來姑射仙子的聲音：“公子謹慎！”

山影橫斜，暴風鼓勵，他們已追至章莪山頂。

當是時，湖心俄然“砰”地一聲爆響，紅光高文，六合俱赤。那青黑巨石的火線驀地衝起一個直徑近三丈的大銅球，彤光閃動，緩慢飛旋。暴風過期，“哧哧”激響，白汽蒸騰。飛到半空，那銅球變得桃紅通透，模糊可見此中沸液滾滾，一隻獨腳鶴影撲扇飛撞，收回淒烈狂怒的啼鳴。

銅球鏗然合上，驀地爆放起眩目難言的赤豔紅光。“轟”地一聲，全部銅球蓬然鼓起，彷彿充了氣似的猛脹開來。滾液噴湧，彤燦爛舞，畢方鳥發瘋衝撞，慘叫淒絕。

說到此處，目中俄然凶光高文，自言自語道：“哼，也好，歸正我剛煉成‘似水流年’，也不知能下能使出‘一寸工夫’，就先拿你們練練手吧！”

姑射仙子俄然想起了甚麼，回身凝睇拓拔野，淡淡道：“是了，公子今曰為何會來此處？”

目睹那畢方鳥歡鳴怪叫，從兩人麵前輕鬆逃逸，拓拔野又是憤恨又是好笑。他原想以心智感到消弭畢方的敵意，再由雪羽鶴“招安”，兵不血刃收伏之，不想這神鳥蠻橫奸刁，竟乘機反攻，溜之大吉。看來非得剛柔並濟方能降伏它了。

姑射仙子回身凝睇拓拔野，柳眉輕蹙，雙頰酡紅，也不知是怨怒還是氣惱。拓拔野心下正自惴惴，卻見她眉尖一挑，嘴角一勾，眼波和順得彷彿薄冰溶解的春水，俄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自發失態，快速彆過甚去，但笑意倒是遏止不住，層層疊疊地泛動開來。

姑射仙子花容微變，失聲道：“你是長留仙子瑰氏！”素衣女子呆了一呆，周身固結，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也不知是喜是悲。

拓拔野驚奇歡樂，想起《大荒經》所述，笑道：“莫非這湖底的玉石就是天上墜落的星子嗎？”

赤光劈麵，如巨浪洶洶拍打，以太陽烏之勇猛，竟也刹時停滯。

拓拔野哈哈大笑，繞著銅球緩慢飛逃，那氣箭射在銅球上，頓時鏗然長吟，裂紋橫生。

雪羽鶴忽地凜然扭頸，朝著西側清脆長鳴。拓拔野二人一凜，轉頭望去，隻見西麵遠處，冰丘高巍連綴，尖錐四立，彷彿一個龐大的冰雪城堡，傲然圍矗。大風從密林似的冰錐之間吼怒穿越，叮噹脆響。冰錐之間，模糊可見萬千道淡淡的彩光吞吐騰躍，在湛藍夜空的映托下，瑰麗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