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零落成泥[第3頁/共10頁]

世人瞧得驚心動魄，均未推測這籍籍知名的驃悍少年方一脫手，便將當今風頭極健的黃帝少子壓抑下風。想起蟠桃會上眾少年的驚人表示，心中各自感慨——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短短幾年間，大荒竟出了這麼多少年妙手！

拓拔野呼吸不暢，悲喜交叉，全部天下俄然變得一片安好。

雙頭老祖身後緊隨一個嬌麗美人，彩巾纏頭，珠貝搖擺，傲視生姿，恰是那拘纓國主歐絲之野。那雙新月眼水汪汪地瞥向拓拔野，嫣然一笑，情義綿綿。拓拔野對這蛇蠍美人殊無好感，微微一笑，便不再理睬。

金族群雄儘皆氣憤，心道：“石頭姥姥不著花，這是‘伏祈’還是威脅？”

禺強哈哈笑道：“楊長老，不是老祖吝嗇，隻是我這媸奴有個怪脾氣，衣服褲子都可脫，麵具卻千萬不能脫。就連我拿她也冇何如哩！你若能將她麵具除下，我便將她送你侍寢一夜！”

貳心下牽掛雨師妾，得空多想，敏捷朝後搜刮掃望。

簷鈴脆響，八殿寂然。簫聲清了，繞梁迴盪。

一曲既罷，八殿掌聲雷動，轟然喝采。

走在最前的四個大漢身高十尺，勁裝彎刀，抬著一個黑藤絲轎椅，舉頭闊步，神采極是倨傲。椅上斜斜坐了一個肥大的老者，高冠白髮，烏金絲袍飄飄飛揚。神采枯黃暗淡，長鬚如銀，八字白眉拖曳下垂，一雙豎長的眼睛似閉非閉，昏昏欲睡。雙手枯瘦，雞爪似的蜷曲在腿側，時不時地輕微顫抖。

“嗤嗤”連響，被劍氣所激，拓拔野衣裳接連綻裂，胸肋、大腿等處火辣辣生疼，鮮血激射。頃刻之間，竟已受了七處重傷。

禺強用心瞟了拓拔野一眼，銀笑著伸手探抓龍女的胸脯，雨師妾一震，快速起家後退，美眸中閃過一絲喜色。“當”地一聲脆響，禺京變色怒叱，也不知唸了甚麼法訣，她頸上、雙踝的鎖鐐頓時收縮，俏臉刹時烏黑，痛苦低吟，疲勞在地。

纖纖輕咬指尖，心中狂跳，目睹曲子已經吹奏過半，拓拔野還是不得拔劍，閃避得極是吃緊，她嚴峻得透不過氣來，暗自苦苦祈告。

土族、龍族群雄大嘩，轟然反唇相譏，想到水妖構造算儘，反倒落得如此地步，都極是興高采烈。

“哧”地一聲，拓拔野後背衣裳碎裂，鮮血衝射噴湧。世人轟然，纖纖驚叫一聲，渾身癱軟，幾近不敢再看。

禺強齜牙笑道：“這賤人皮癢得緊，一天冇抽上幾鞭，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如何，太子也有興趣替我管束管束嗎？”說話之間，龍鯨牙骨鞭雷霆電舞，又接連抽了雨師妾6、七鞭，碎帛飛揚，皮開肉綻。

突聽“啪”地一聲巨響，一道弧形銀光從黑水大殿中破風裂舞，重重地抽打在雨師妾的背上。雨師妾嬌軀劇震，黑袍開裂，暴露一抹烏黑的背脊。一道鮮紅的傷痕赫赫在目，赤豔的血珠驀地沁出，絲絲滑落。

順著她的眼角望去，碧藍的晴空風起雲湧，那層層翻疊的白雲敏捷地離散聚合，變幻出各種形狀。拓拔野忽地想起當曰神農所說的那句話：“人生聚散聚散，如浮雲變幻，宇宙萬物，儘皆如此……”心中頓時一陣剠痛悲慘，咬牙忖道：“好姐姐，不管東西南北風，也毫不能將我們吹散。此次我再不與你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