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就像罰點球[第2頁/共3頁]
被吳順喊作“豬頭三”的司機膀大腰圓,一看就是耍橫耍慣了的。另有兩個一樣拉客得逞的司機,罵罵咧咧跟著“豬頭三”挽起袖子。
從方蔚然的角度看去,剛好能瞥見左上臂一團玄色火焰,火中浮動著個血紅大X,像是兩道淌血不止的傷。
石大力在電話裡叮嚀過,出站後千萬等著有車來接:“開車的你熟諳,寨尾吳家的順崽,就是疇前整天跟在你屁股前麵阿誰。他白日在縣城跑網約車,便利得很。”
三個小時後,古州縣第一群眾病院。
這是一句西班牙粗話,約即是“我靠”。
方蔚然明白,這是村民的家務事,還同村乾部有好處牽涉,毫不是本身這個“駐村第一書記”該插手的。
小崽愣愣地看著他,一扭頭,把哭花的小臉埋進母親懷裡。
中間拉客的司機都看得眼熱,號召更加努力。故意急的,直接跳下車來幫手搬行李。龍嶠一言不發,胳膊壓著拉桿八風不動,任由他們說破嘴皮。
她隻是每天會去小黌舍門口買幾根卷粉當早餐。賣卷粉的吳阿婆有點兒耳背,漢話也講倒黴索,老是笑眯眯地用各種佐料覆滿碗:“如許香哩。”
她不認得阿誰吳順,對打鬥打鬥打進病院這類事也毫無憐憫。
吳順笑嘻嘻拖著行李箱去後備箱放,龍嶠拉開副駕的門還冇坐出來,就聞聲砰的一響。
小護士已經降了調子:“哎,阿誰,病院裡不讓抽菸。”
隻恨故鄉的太陽不給麵子。當頭一曬,活生生把一米八三的他照成了腳邊一小團黑影——看著就想大腳開走。
加上一副與臉相稱的健碩身材,理所當然會成為人群核心。
方蔚然瞳孔微張,正對上一雙濃黑的眼眸。
方蔚然定了定神,淺笑上前:“吳順?”
“老闆來旅遊還是事情?侗寨苗寨去耍麼?包車三百。”
方蔚然一溜小碎步跑進急診大廳。
不管如何,他現在算是衣錦回籍。
鼓樓是侗家的標記,侗族生來就圍著鼓樓:夏天在鼓樓乘涼,夏季在鼓樓圍火,講古要在鼓樓講,學歌要在鼓樓學……侗家小崽在山上瘋跑不怕迷路,瞧得見鼓樓,就曉得那裡是家。
動機才冒,右腳就被肌肉影象把持著抬起來。
“去縣城平時一百五,誠懇走算你一百二,好幾十千米燒油得很,少了冇得人會拉。”
龍嶠叼著煙,腳步踢踏著走出高鐵站。
猝不及防的,噪雜的察看室被按下停息鍵,時候被無窮拉長,天下變得遼遠空曠。
一邊罵,一邊熱絡地跑到龍嶠身邊:“哥,上車!”
巨星同款的行李箱摔在地上,吳順趔趄著還冇站穩,又被人推搡著朝後備箱栽去。
這回的大眾事情,目測有點難度。
隔著暗色的鏡片,他盯著那兩座鼓樓看了又看,緩緩籲出口長氣。
“哇啊——”
拖著巨星同款的行李箱,穿戴巨星同款的飛翔夾克和短靴,金褐挑染的短髮被風吹得疏鬆張揚。墨鏡支在眉骨上方,暴露一張線條結實的臉。談不上漂亮,勝在男人味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