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春院風波[第4頁/共5頁]

千蔻暗驚：他公然識得！滿腹猜疑地瞅著他，百思不解，暗想：我與他素昧平生，他怎的一眼就曉得我寫的名子是真是假？

兩人出了院門，朗木不顧千蔻彷徨憂惱，徑直拜彆。千蔻頓時有了一種身無所托之感，隻得磨磨蹭蹭地往東走。一起停停看看，興趣索然，走過幾條街，忽遇一所宅門大院，房簷前明白燈籠高掛，門楣上素匹白練橫懸，院門口那雙耀武揚威的護院石獅亦有素球花裝點在頸項間。

迎客的仆人將一世人迎進大門。一進門，就見好寬廣的一個院子，滿院喪幡飄飄，哀樂凜然，屋舍都又高又大，又清算得寂靜素淨，好不麵子。院中心種著一棵三丈多高的梧桐樹，樹乾細弱老勁，葉茂豐美，遮天蔽日的。

千蔻將臉脹著通紅，捂著頭不睬。

千蔻聽他提及，暗想：正該問問他是甚麼人，他這般欺負我，今後定教哥哥替我報仇。

千蔻滿腹猜疑地拆開包裹，抖開衣裳來看。不看還好，這一看又將臉羞個通紅，這哪是甚麼端莊衣裳，竟是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一行人跟著仆人到了靈堂，靈堂門前立著一塊八尺多高的大石，石頭上刻著“刀劍雙絕”四個大字。四個字蒼勁渾厚，威風凜冽，眼瞅著分歧小可。千蔻雖見地少，卻也看得出能在正院裡擺如許一塊石頭的，決非俗人俗地。

朗木猶問：“你不曉得？”

朗木道：“瞧瞧，可中意？”

千蔻抬眼旁觀，隻見鐵劃銀鉤的三個字“雙絕莊”。

明州城人來車往絡繹不斷。那男人領著千蔻在街巷裡轉了一回，走進一家叫作“玉春院”的院子。

千蔻淚汪汪地將他望著，連連點頭。

他邪昵地一笑，道：“你今後想稱呼我時，就稱一聲朗木，朗朗乾坤之朗，行姑息木之木。”

千蔻竭力點了點頭。

再巧也無濟於事，莊人又不會是以而對她管吃管住。千蔻餓著肚子站在街角，遠遠地看那雙絕莊門庭若市，弔客不斷。她靈機一動，忍不得拍掌而笑，暗想：倒不如就依朗木的話，去那死人靈前拜上一拜，賺他一碗飯來吃，先處理了這頓再說。隻是我這一身行頭光鮮，進不得喪家之門，需得想個彆例。

千蔻聽他說得凶惡，不敢硬挺，想起妙慧巧三人，又寫三字道：“繆巧惠。”

朗木又說：“你道他為何拿你？”

那胖媽媽滿臉堆笑，連聲答允，號召起兩名女人領二人上樓。千蔻也不敢看所謂的上等女人是如何模樣，隻顧低著頭，瞧見一對香豔豔的裙襬，兩雙秀活活的花鞋。

千蔻聞言，似懂非懂。

千蔻點點頭。

那男人這才神采和緩，眯著眼靠近千蔻，道：“你早些如此，不就省了這些費事？”取出一錠銀子來，教那兩名女子：“你二人沽身衣裳與鞋襪來，好生籌議，合這位蜜斯意時，我自有重賞。”

千蔻便又思忖：前頭這個年紀大點的婦人大抵就是亡者夫人，看上去隻要四十出頭風景，想來這申屠昆也不老，恐怕是死於非命。其他幾個應當是小妾和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