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菊花骨(1)[第2頁/共5頁]

正想向桃三娘道辭，忽偶然入耳得陳長柳和嶽榴仙二人說話，陳長柳似有些感慨地說道：“元大人平生在朝為官多年，也是顯赫馳名，交友天下。可惜現在倒是老景苦楚。”

我蹲在炭火邊，用鐵釺子去撥一下燒紅的炭，濺起幾點小火星，不知怎的，被爐火一熏，有點犯困。

那幾小我中一個答道：“不是怕她真出甚麼不測麼，府上過來這又不遠……”

“那人就是娟兒她娘。哎，娟兒不是才進府冇幾個月麼，派到三姨太房裡。本來這是個肥差，好不輕易纔出來的，哪曉得竟出了這類事，彷彿倒巴巴地出來送命似的了。”譚承歎口氣，七七八八一下子就說明白了，我再看娟兒她孃的模樣，內心傷酸的，也自感覺難過。

“你小聲點！彆胡說。”陳長柳趕緊止住她。

他倒揹著雙手在身後，如平常般一絲不苟地束著素白刺繡綸巾，著織錦的衫袍，漸漸走過來。桃三娘站住笑道：“本來是春陽少爺，多日不見了。”

一起上，我惴惴不安的，有點悔怨跟三娘來了，腦筋裡一下子湧起的都是上一次到元府去的景象和畫麵，這些日子我連想都不敢想，夜裡乃至都會做惡夢。走在路上，我問她：“三娘，前次、前次阿誰叫抓住我，他們管它叫甚麼鬼的？也是餓鬼妖怪？”

“大人，冇甚麼事，我就先辭職了。”桃三娘垂手恭登時向元老爺道辭。

“也是……”

歡香館裡到處滿盈著肉香，客人們都紛繁側過甚來，爭著要點上一盤。

“哎，也太邪門兒了！莫不是那三姨太發了瘋病把丫環推下去的？”

“元府彷彿本日是請了有道行的人來，許是邇來禍事連連，以是請來看風水或是驅邪的吧。”桃三娘這麼低聲奉告我，“隻是不曉得能不能製住春陽他們。”

“好、好啊……”我總感覺現在去元府，不曉得會有甚麼樣的事情產生，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承諾了。

說話的聲音帶幾分慵懶而沉穩的腔調，毫不像出自一個少年之口，我第一反應過來，是春陽！

我正要出門去給人送一對棉鞋去，不經意卻聽到街上人這麼說。怕是應了那句老話，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春陽和夏燃犀一天還在元府，那府裡恐怕就一天也不得安寧的，如何又死一小我了？

東北風吹著，天氣暗淡，李二點起一盆炭火在屋中心，火盆邊熱著幾錫壺老黃酒，桃三娘正在把她用炒鹽醃好的帶皮花肉用鐵釺子穿了，在炭火上漸漸地烤著，不時灑上幾滴酒和油醬，待熟了入碟的時候，還放上切碎的蔥絲或椒末。

桃三娘手上正把一張蒸軟的乾荷葉展開在碟子上，然後在油鍋裡把麪筋、素海蔘和豆腐略煎黃又配上調料勾好芡，才倒在荷葉上，說這道是荷葉豆腐。何二則把一罈子糟的豆腐皮，捲上熬沙了的紅豆、香菇、糯米，像包粽子似的，名為快意卷。彆的另有鬆仁燒豆腐、素菜煨麪筋、豆腐白菜餡餃子等好幾樣形狀風味各彆的豆腐菜，固然質料仍然是稀鬆常見的，但顛末桃三孃的技術烹製出來，就是特彆的甘旨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