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薔薇糕(3)[第1頁/共3頁]

我一邊洗衣服，一邊思忖，剛好一陣風吹過，我下認識昂首望望身邊的夾竹桃樹，卻猛地想起明天桃三孃的話語――“那位二姨太，這回卻真是鐵了心了”……“本來做的薔薇醬都用光了，恰好這幾天需求用到一些，你家的花開了，恰好……對了，小秦淮兩邊的夾竹桃，彷彿也開了很多，你幫我去看看？”

我站在那兒不知如何答覆，實在我本身也不曉得我為甚麼要來。

隻見桃三娘放下籃子，拿出一包東西走到廚房門口：“香娥夫人，你要的茯苓粉我買來了。”

這時“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從樓上跑下來，是三姨太的丫環。她跑到院子來，剛想說甚麼，卻驀地瞥見二姨太，一下子硬生生閉開口，站住腳步，纔對桃三娘道：“三娘……三太太胸悶作嘔，想喝點梅鹵茶。”

回到家裡，一日無話。我給爹孃吃了重陽糕、喝了菊花水，他們也冇在乎和多問。

蠟燭、線香的煙霧，彌散得門口乃至屋簷底下都白濛濛的，每小我臉上的神情都罩在慘白的陰霾裡。很少人說話，大師都在忙著做事，氛圍裡另有一股更濃厚的藥味，想必還是那位三姨太的藥，隻是這藥氣和蠟燭香的味道異化在一起，令人更加有種不舒暢的感受。

“不過……”她對我暴露一貫那種冇法捉摸、光芒玄秘的笑，“她的慾望我已經幫她滿足了，我天然也獲得了我想要的東西，這豈不分身其美？”

這幾日連氣候都如此沉悶，我想起桃三孃的話，拿出茱萸香囊嗅了嗅，內裡彷彿另有乾薄荷葉子，氣味辛香，但不刺鼻，的確讓人感到放心很多。

隻是她也活不長了吧？二姨太早已心如死灰，形如槁木，她眼看著獲得丈夫各式寵嬖的女人死去，實在也不能真就從中獲得任何安撫啊。

“嗯，感到不舒暢了就聞一聞它。”

夾竹桃性具大寒毒，那女人吃了不止一塊……在程府回行的路上，那女人必然胎滑血崩，一屍兩命了……

我在歡香館門前走過，卻瞥見店裡擠滿了慕名前來買糕的人們，有本地的，也有不是本地的……他們彷彿都不曉得、或者毫不記得，在這裡，幾天前才死過人？

桃三娘拉起二姨太的手：“你們這麼快就要走，我還真捨不得。”

好久今後，她才親口奉告我，是她親手幫那二姨太做的，把夾竹桃的花瓣混入薔薇花瓣裡，專門做成一蒔花醬，再蒸製成薔薇糕給那女人吃……彆人吃的隻是純粹的薔薇糕，而那女人……吃的倒是夾竹桃花糕。

桃三娘笑答道：“曉得了，待會兒給你奉上去。”

她眼尖，不知如何就超出人群瞥見了我，立即走出來叫住我，不由分辯拉我出來：“來，三娘剛蒸好的薔薇糕，你也來嚐嚐！”

她的模樣讓我驚駭，我望向桃三娘，她卻不覺得異，還在看著我笑。

她帶我進廚房，把白氣騰騰的糕拿出來，我瞥見糕上模糊透出像是人身皮膚下，血紅色頭緒膨鼓延張般形跡的殷紅花屑……非比以往的花糕氣味，那種甜膩濃烈裡，有一股奇特的腥香，桃三娘拿起刀，謹慎翼翼地切開一塊，用筷子夾了送到我嘴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