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盛世浮華[第2頁/共4頁]

筵席尚未過半，已是月初東鬥，帝後皆舉目賞玩霽月秋光，周元笙趁世人抬首間，對母親低聲道，“我有些頭昏，想出去逛逛，母親可否應允？”

許太君拉著薛淇不錯眸子子的細看，倒像是要看清她每一處毛髮似的，半晌點頭道，“還是疇前的模樣，一點冇變。我卻已是老朽了。”

彩鴛想了想，點頭道，“可說呢。隻是我就更不明白，郡主這麼靈慧的一小我，如何偏生情願奉迎不相乾的人，也不肯意……奉迎本身的夫君呢？”

薛淇看了她一眼，道，“麵色是有些發紅，想是剛纔吃了兩杯酒的原因。你且去罷，擺佈無人瞥見，隻彆跑遠了就是。”周元笙承諾著，悄悄一扯身後侍立的彩鴛，見人不察，忙倉促逃席而去。

幸虧帝後與太子及時退場，世人忙轉向高台，插燭般拜了下去。天子抬手道，“免禮，都坐罷。本日本是家宴，就不鬨那些虛文了。”

這話說得極輕極緩，彩鴛猶是不解道，“女人莫非另有膩煩之人？左不過也冇遇見過幾個男人罷了，誰這麼不濟，竟能讓女人生厭。”

周元笙故意避開人群，加上熟諳禁宮途徑，便帶著彩鴛專揀人少的去處。垂垂耳畔管絃聲越遠，終是漂渺地難覓樂律。隔著淼淼碧水，那噪音便像是遊絲熔化進風中，又像是女子低徊清淺的哭泣吟唱。

許太君聞言，恍然笑得一笑，“恰是呢，但是我老胡塗了，倒讓郡主受累。”薛淇笑道，“老太太又拿話擠兌我了，我纔多大年紀，就敢在您麵前喊累了？”說著就勢挽起許太君，雙臂卻恰好碰到趕上前來攙扶的段夫人。

又說了好一會子話，愈發難捨難分起來。段夫人跟在許太君身後，倒是一句插不上嘴，乾脆悄悄打量起薛淇，正看到那眉眼身形與周元笙如出一轍，皆是雍容端豔，便要凝神挑出些對方臉上的瑕疵皺紋，忽見跟著前來的解嬤嬤朝本身使了個眼色。

許太君搖首道，“不怪你，你也身不由己。現在返來就好。”頓了一刻，又似嗔似怨道，“既返來了，如何也不去看我，可見你內心還是怪我。”

旁觀者自不會錯過這久彆相逢，相逢一笑的戲碼，隻是世人未曾想過，等候已久的會晤是這般真情透露。老輩裡曉得當年她二人相處和諧者倒還罷了，隻年青人看得滿腹驚奇，待要狐疑是這二人做戲，卻又瞧不出馬腳，不免悄悄咋舌，天下間竟也另有這般獨特的前度婆媳。

許太君輕哼一聲，道，“就你最巧！我不過赴皇上皇後的宴，就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弄了這些勞什子玩意來現眼，你瞧瞧彆人誰另有，冇的讓人說嘴笑話。”

周元笙道，“你都曉得還問甚麼。我不肯看母親和祖母一唱一和的戲碼，怪敗興的。”

周元笙乍聽此言，被悄悄道中了苦衷，麵上不由自主地一陣炎熱，幸而此時是早晨，自忖彩鴛看不清楚，便也放心大膽地由它發熱。彩鴛見她不搭腔，不甘心道，“女人如何又不接茬，舉凡說道二爺，女人就和我打草率眼。可真應了那句老話兒，皇上不急，急死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