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雨如晦[第3頁/共5頁]
合歡被覆在身上,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闔目笑道,“現在,我隻感覺有你就好。”他說得那般安靜,全不似剛纔的霸道。周元笙將頭枕在他手臂上,隻感覺這一刻極是安穩,和外頭的六合一模一樣,皆是雨過晴和後清爽怡然的安穩。
他在漫天的風雨和厲色的雷鳴聲中驀地抬首,她便看得清楚,他眼裡有著癡絕的痛苦,那痛苦和她腹中流轉的、周身泛動的又是那麼貼合。或許極致的歡樂和極致的痛苦是一樣的,都會令人生出無從抵擋的虔誠與害怕。
周元笙轉過甚見他盯著一頁紙在看,定睛望去不由心頭重重一跳,倉猝劈手將那寫滿苦衷的故紙奪過,就勢團成一團。她吃緊地站起家來,走到案前用白玉鎮紙將手中故紙壓好,倒是窘得不敢回回身子,不敢去看李錫琮的眼眸。
牆內本來彆有洞天,雖無門窗卻自有燈燭亮光,許是他不久前纔剛出去撲滅。周元笙頭一次曉得這裡尚且埋冇玄機,心頭正自獵奇,見他並不解釋,本身也不好多問,隻是依著他方纔的行動推想那開關牆壁的按鈕應當是藏於暗格當中。
李錫琮仍未回身,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是嗟歎又似是輕笑,緩緩應道,“比你早上幾天罷了。”
宋蘊山一一應是,方辭職出來。行至周元笙身側時,忙又躬身問安,隻是仍向前次普通,將頭垂得極低。因著喪服,更加顯得他身形肥胖,麵色暗澹,恭敬當中又透著些許內疚畏縮,便看得周元笙直想發笑,偏又不幸虧這個時節笑出聲來。
李錫琮便真的輕笑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一字一句道,“不到這一天,我還真的不會曉得,本來我是能夠無動於衷。”
李錫琮揉著右邊太陽穴,點了點頭道,“幸而國朝端方,藩王在外不必回京奔喪,不然路遙千裡,纔是真的辛苦。”
周元笙想了想,微微擺首道,“這話聽上去不像,還是不必說了罷。”李錫琮笑了一笑,道,“如何俄然間謹小慎微起來,不像你常日裡的做派。”
周元笙滿腹猜疑地站起家來,依言鎖上了房門,卻不管如何設想不出這房中還能藏著甚麼人。見他微微一笑,趨近牽了本身的手,行至書案背麵的牆壁前,翻開牆上掛得一副山川長卷,用力一推,那牆壁頓時便似一扇門般,裂開了一道裂縫。
周元笙不由啞然發笑,很久方發覺出他的話裡有一抹如釋重負的安然,再看他的神情,公然已是無悲無喜,無嗔無怨。
一道閃電如長蛇般蜿蜒劈開夜空,耀目標亮光中她看清了,麵前之人眼中盛放著明麗而詭異的光,像是要將她吞噬,像是健忘了她是誰,像是不知今夕何夕,像是彷彿不會再有明天。
他俄然停了下來,彷彿說到這裡,這段回想便到此為止了。周元笙不由盯著他細心看,暗淡燈火下,也隻見他神采如常,清冷冷酷,倒彷彿方纔故事裡的人和他並無乾係。
他吻上她的唇,持續而連綿不竭,一起吻到床畔,直至雙雙跌落在柔嫩的茵褥上。衣衫褪去,他仍然沿著她白淨精美的脖頸一起吻了下去,直至她渾身顫栗,直至他亦渾身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