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3頁]

狗剩擠開院子柵欄就瞥見才四歲的大弟弟已經醒了，正眼巴巴的坐在正屋的門檻上，用力吸著鼻涕，看到狗剩進院子，還冇說話，口水已經掉下來了――睡前，大哥說過要出去弄好吃的的！

柱頭已經諳練的把灶眼裡的灰燼扒開，暴露內裡忽明忽暗的炭火，放一把枯燥的稻草，引出明火，先架細枝，再漸漸放粗些的硬柴，一邊還把燒了一半或者大半的柴撿一些放到一旁黃泥壘的土爐子裡……

估摸著時候差未幾了，家裡幾個小傢夥該醒了，狗剩戀戀不捨的從一片渾濁的水溝裡爬了出來，就著中間的一點兒積水胡亂的洗潔淨了胳膊和腿上的黑泥。三月的天，即便豔陽高照，水仍然冰冷砭骨。狗剩凍得烏青的臉上卻暴露了大大的笑容，除了陳舊的簸箕內裡的小螺螄和蚌，係在腰上的兩個辨不出色彩的布褡子裡另有五條泥鰍、兩條指頭粗細的鱔魚，十幾隻小龍蝦。

大草把手指頭塞到嘴裡，吮吸的“吱吱”作響。

“嗯，柱頭真乖，去把灶裡撲滅，哥哥洗了手就給你弄好吃的。”

“頓時，草兒乖乖，跟mm玩會兒，哥哥弄肉肉給你吃！”狗剩走疇昔扶了大草一把說道。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狗剩點著大草的手指頭唸了一遍……

這裡夏季太冷了，湖麵的冰連壯漢都砸不破，地裡甚麼都不能留，不然都得凍壞，貧民家冇個保暖的衣物連門都出不了，何況出去也找不到任何吃的！

……

狗剩用力跺了跺已經凍得冇感受的腳丫子，不等腳上的水乾，抱起簸箕，用手指勾著破鞋子，一溜煙的跑了歸去。

“哥哥，肚、肚餓，吃……”大草扒在正往灶眼裡填柴的柱頭身上，坑坑巴巴的喊道。

連蝦鬚都冇有剩下，幾個娃娃硬是連殼兒都嚼的吞了下去，幸虧隻是嫩蝦子，殼不算太硬。

對著小小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河鮮“幼崽”流口水，當然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了，但是冇體例，一個冬冇沾任何葷油，一天一頓稀的――連大年三十和月朔的兩天也一樣，頂多稀湯雜糧粥略微黏稠了些，早就饞的兩眼冒綠光了。

狗剩沿著田邊的爛泥溝摸了一遍又一遍，非論是貝殼、螺螄、泥鰍還是小蝦米十足不放過，一邊摸，一邊有晶瑩的成絲線狀的液體滴落下來――狗剩很丟人的用力吸了一下，收回一聲清脆的口水吞嚥聲，冇體例雙手連著全部胳膊上都是腥臭的黑泥，騰不出處所擦一擦。

鄉村裡大多數的貧民家都如許養小孩子，還能夠省下些糧食耗損，狗剩卻莫名的感覺不該如許，夏季是真冇體例，狗剩本身都恨不得整天窩在炕上，從氣候開端轉暖後，狗剩就儘量讓兩個小丫頭多起來活動活動。

“大妹小妹都還在睡，大哥，柱頭很聽話，睡醒了本身穿衣服，還冇有出去亂跑！”柱頭滿懷但願的看著狗剩答道。

還冇半個巴掌大的河蚌和小螺螄都用一個大碗裝著，加小半碗水，在粥鍋內裡架兩根筷子，在把海碗放在上麵，等蚌肉和螺螄蒸熟後好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