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尿床了[第1頁/共3頁]

“你盯著我看甚麼？”發覺到老邁的目光，屠八妹抬起眼。“哦，我，我剛好象瞥見你前麵牆上爬過一隻蜘蛛。”顧擁軍吱唔著說。屠八妹不覺得意，“誰家屋裡還冇個蜘蛛，不招惹它就是。時候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

“她能有甚麼病？懶病！”屠八妹在換煤球，她從早上起床忙到現在氣都冇顧上好好喘一口。挾出燒過的煤球時不慎又失手跌碎，半塊煤球都碎在了她鞋上。她更加憤怒，扔下鐵鉗搶上幾步就在老六胳膊上狠掐了一把，掐得老六放聲長哭。

屠八妹冇吭聲，她用兩腿夾住鞋底，兩手拽著鞋底兩邊的麻繩用力扯緊。再抬腕將錐子往頭髮上颳去，鉤尖觸到頭皮手上忽一滯，她感覺老邁雅纔有些古怪，之前盯著她看卻不承認。有那麼一瞬，屠八妹心中動機幾近轉到本身頭髮上，但不及細究隨既被其他騷動的動機給淹冇。她這一天要考慮要想的事太多。十二點睡，五點就得起床熬豬食澆菜地。比來這半個月來老六夜裡又有了尿床的弊端，淩晨三點她還得爬起來喚醒老六，昨晚她就遲了半分鐘，成果走去探手往被窩裡一摸，摸得一手尿。

她看朝霞，貓耳看她，兩人都看癡了。

“媽，”老邁顧擁軍挑著兩桶水從內裡出去，取下扁擔掛在牆上，“你說老六會不會得了甚麼病啊，不然如何隔三差五尿床。”

傍晚，落日似火，染紅了西山。

劉大媽端著盆出來潑水，昂首瞥見，忙不迭又退了歸去。

顧擁軍疇昔抱起老八，指著西山上的朝霞，“老八你看，西山上燃燒的朝霞好欠都雅？從明天起你就叫顧西燃好不好？”

顧擁軍感覺不錯，她們姐妹幾個還冇有叫單名的。顧西，顧燃，挺好！

顧建新帶著上麵幾個小的在滑坡，屠八妹常說她“殺起無血，煮起無湯”，意義就是刀槍不入，臉皮厚。老四慪得中飯冇吃她那邊早冇跟冇事人一樣，她把老八放在她腿上，摟著老八從山坡草叢上往下滑。老八笑得“咯咯咯”，老七在山坡上拍動手喊三姐，叫著嚷著讓她快點上來。

夜裡，屠八妹下床就著窗外昏黃月光摸過床頭矮腳櫃上的手電筒，拿上躡手躡腳去了裡屋。裡屋不大，卻錯落著擺有三張床。一大兩小。顧擁軍和顧愛民擠在最內裡的小床上，一人睡一頭；顧建新一人把持緊挨著大床的一張小床；老四老五老六睡在最內裡靠牆的大床上。本來老五和老六是頭挨頭睡在床尾的，因老六這些日子老尿床老五就改和老四睡一頭。

“我們名字都是爸給取的改掉好嗎？”顧擁軍抬眼看屠八妹。

一座紅磚豬舍終究完工，顧擁軍捶腰跟貓耳道著謝，貓耳乾上手後比她乾得還好，她誇貓耳聰明，心靈手巧，說他要用心學東西還是挺快的。誇得貓耳有些不美意義，他指著西山上的朝霞岔開話題，說他從冇見過哪天的朝霞有明天這麼紅。顧擁軍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內心忽一動，她微眯眼看著西山上的朝霞。風拂起她的髮絲，她不知在想甚麼，嘴唇微動，半邊身子落在霞光裡，麵上披收回攝民氣魄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