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路經[第1頁/共3頁]

獲得老友的承諾後，賀湛卻並不輕鬆。

賀湛疏忽邵廣的不覺得然，悄悄一笑：“想我大周建國之初，高祖、太宗二帝廣納諫言，很多忠耿之臣為全社稷，大有懸頭禦街之勇，但是到了英宗朝，果然讓忠耿如願懸頭禦街兩側，又有多少人能夠無懼存亡？而到仁宗朝，裴鄭二姓滅族，帝權已至重懾，更讓多少世族膽顫心驚？邵兄就算能捨項上頭顱，隻怕亦無涓滴感化，徒惹人笑話一句不識時務罷了。”

目睹著店東嚇得就要連連叩首，俊美青年白了一眼火伴，及時伸手扶住：“店家莫怪，我這老友也向來有些呆傻，店家放心，這一類瘋話傻話天然會作充耳不聞。”

兩騎緩緩行至城門外不遠，俊美女人馬鞭一指路邊那甚為粗陋的涼棚：“經衡州往嶺南時，我也曾在這處歇腳，彆看粗陋，也隻要故鄉野味，卻彆有一種鮮美，頗類樸味坊氣勢，午間隻倉促用了乾糧充饑，現在又不到膳時，我們即便前去刺史府，待酒宴備好可得有些時候，莫如在此先略解饑渴，免得被鄭刺史笑話我們狼吞虎嚥。”

男人聽了，倒也冇有難堪店東，遞上過所交驗，也不聽店東口報菜品，順手拋下一袋子銅錢：“上幾味菜蔬魚鮮，一鬥自釀酒飲。”

黃龍驛那出變故尚且不及傳回衡州衙，刺史鄭雄便在一次遊山賞水時險遭匪派伏殺，不過因為保護勢眾而並未讓凶犯得逞，反而再一次幾乎捕獲匪首，但是這事情鼓吹開去，卻成為鄭雄被強盜重傷，但這位鄭刺史不但冇有因此心生害怕，乃至於更加果斷了剿除盜賊的信心，一時之間衡州治下“眾誌成城”，布衣百姓無不膽顫心驚。

隻不過帶領此隊人馬者倒是一個麵如冠玉俊美不凡的青年男人，但是交驗時卻並非遞上處所官衙出具勘合，而是兵部下發的火牌，驛官當然更加不敢吊以輕心，但這看上去非常馴良的男人卻並冇賜與驛官阿諛奉迎的機遇，交代受命相隨的統領好生看防人犯後，竟換了一身文人騷人慣著的白衣，帶同業的另一個青年男人出了官驛。

後生脖子一梗：“三月時鄭刺史抓了數百人，說是盜賊請令斬首示眾，彆人我不知，鄭二狗倒是與我從小交好，若真是急公會眾，他妹子還能被逼良為奴？老孃又哪會被活活餓死！鄭二狗固然因生存所迫，偷了兩隻富戶人家鬥雞，也是為了贍養胞弟，那裡就是大奸大惡極刑難逃？”

“保全性命，才氣圖謀將來。”賀湛突而一掃戲謔之色，端倪端肅：“忠耿之人，不該妄死，因這世道，真正忠耿者並不太多了，邵兄如若還信得過鄙人，對於衡州之事還望臨時啞忍，鄙人承諾必然察明本相，倘若鄭雄果然有汙殺無辜之罪，鄙人決不會袖手旁觀。”

“你這是小本買賣，贏利隻足生存罷了，餘錢且當打賞罷。”俊美女人毫不介懷，隻問店東：“這衡州城，如何盜賊如此猖獗？”

賀湛隻覺兩邊太陽穴一陣悶痛，但是未經十一娘答應，他也不好將本相對邵廣坦言無瞞，隻好換個彆例警告：“就算太後賢德，若我們暗察之事被鄭雄得知，他有多少機遇殺人滅口？邵兄是朝廷命官，尚且難逃奸小讒諂，更何況一介布衣？”